鹿晏鳴進了房間也不鬧，身子一歪躺在地毯上，呈大字型，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趙多多和黎剛還有於欣欣都進來了，一群人蹲在地上，圍了一圈看他。
鹿晏鳴呆愣了半晌，抬手壓在眼睛上，薄唇拉成了一條直線。
時慕笙和白宛玥皆是一愣，異口同聲道：“哭了？”
誰也沒能回答誰，又默契地把目光轉向地上躺著的鹿晏鳴。
就在眾人思索要不要直接把他扛回房間的時候，他出聲了——慢慢地笑了起來。
起初是低笑，繼而越來越大聲，最後變成哈哈大笑，然後又慢慢地低了下去。
他拿開擋在眼睛上的胳膊，眼神虛無：“我要換經紀人了。”
時慕笙和白宛玥同時一驚。
他和柯麗蓉的戀情，對外瞞得滴水不漏，但業內總有人知情，不巧，她們倆都是。
換經紀人，那就是說……分手了？
時慕笙看一眼黎剛和於欣欣，示意他們把嘴巴關嚴實點，什麼都別往外說。
兩人點點頭，繼續圍觀喝醉的鹿晏鳴。
“分了好，我早就煩透了。”他仿佛在自言自語，語氣像是解脫，眼底卻落了一層傷痛。
據時慕笙所知，他們在一起少說三年，感情肯定有，否則他也不至於喝成這樣。
原來口是心非不是女人的專屬。
趁機探聽別人的秘密不是君子所為，時慕笙站起來：“還是把他弄回房間吧，明早還坐車呢。”
黎剛和趙多多聞言就要動手，鹿晏鳴往旁邊一滾，雙手雙腳抱住了床柱：“走開，都走開！”
這架勢，誰要讓他走他得跟誰拚命。
時慕笙無奈扶額，又聽他道：“分了好，這樣我就可以把欠她的都還給她了，對不起……”
戀愛期間，情侶之間送的小玩意，實在不值得特意說一說，時慕笙覺得他這句話還有別的意思。
然而，不等她想清楚，鹿晏鳴站了起來，麻利地蹬掉鞋子往她床上爬。
這還得了？
黎剛眼疾手快，拽住他腳踝，一把將人拉了下來，下巴差點磕木頭上。
鹿晏鳴蹬了兩下腿，沒掙開，眉目一寒就要發火。
“趙多多，過來。”黎剛喊了一聲，兩人一人抬腳一人抱頭，費了半天勁才把他弄回房間。
“早知道不點酒了。”白宛玥靠在門邊，很是頭疼，“慕笙，你也早點睡吧。”
時慕笙點點頭，和她互道“晚安”才回房洗漱。
躺在床上，時慕笙翻來覆去想鹿晏鳴剛才的那句話。
“欠她的”。
欠誰的？柯麗蓉嗎？還是……葉以瀾？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思緒，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葉美君。
時慕笙有些意外：“喂，媽……幹媽，怎麼了？”
葉美君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這大晚上的，更是稀奇。
“喂，慕笙啊，你睡了嗎？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葉美君的聲音傳來，有一絲不安定。
“沒，我還沒睡。”時慕笙側躺著，“幹媽，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葉美君說：“也沒什麼事，今天有個和小瀾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來看我，說是你的朋友。”
時慕笙“蹭”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是不是叫茶茶？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