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通,洛燼辰便開門見山地道:“小叔,我就問一句,慕笙是不是在你那兒?”

洛以昀供認不諱:“是,別費力氣找了,你找不到。”

這裏是他的地盤,偌大的美國,要藏一個人易如反掌,他若有心不讓人找到時慕笙,誰也沒辦法。

確定行蹤,洛燼辰鬆了一口氣,又道:“小叔,洛天和盛思之間的事,你有什麼都可以衝我來,放了慕笙。”

洛以昀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往外走,將眼巴巴的時慕笙留在了寬敞的客廳:“該放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但不是現在,好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這語氣,平淡得好像他們之間沒有兵刃相接,好像他沒有強行帶走人家的妻子,閑話家常似的。

洛燼辰最掛記的是時慕笙的安危:“她還好嗎?我要跟她說話。”

她失蹤了十幾個小時,他沒有哪一刻是安穩的,親自跑去宮氏質問了宮沁雅,被她開著大招嘲諷得體無完膚也沒顧上還擊。

不停地給他小叔打電話,一句又一句的關機提示煩得他直接暴走,好在終於是通了,得知時慕笙就是被他帶走,他又開始擔心她會遭遇什麼。

洛燼辰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清晰地意識到,他也隻是個普通人,妻子被帶走,他也手足無措,他也無計可施。

“為什麼不好?”洛以昀好笑地反問,“說話就免了,我沒空。”

說完,洛以昀切斷通話,顧自走出了莊園。

他很忙,忙著對付洛天,忙著往研究所跑,忙著構建他欠沈思的美夢,每天早出晚歸,總是帶著一身疲憊。

可無論回來得多晚,他總會帶回來一束花,有時是嬌豔欲滴的鮮花,有時是曆久彌香的幹花。

客廳的玄關和餐桌上各有一隻花瓶,隔一天就會換上不同的花束,讓這略顯沉悶的空間變得鮮活起來。

莊園裏的傭人勤勞貼心,不做要求她們也會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且話不多,不會幾個人湊在一起嚼舌根。

食物很美味,花樣迭出,每次上餐桌都像拆禮物盒子一樣,忍不住期待與驚喜。

若不是生活得跟原始人一樣,時慕笙幾乎忘了這是囚禁。

她被困在莊園裏已經一周了,早上起床見不到洛以昀,晚上睡前運氣好能看到他一眼,這人把她帶過來之後,好像就這麼晾著她了。

時慕笙實在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這天早餐過後,她問了負責修剪綠植的園丁:“你們先生一直都這麼忙嗎?”

園丁是個微胖的大叔,笑起來有酒窩,很是可愛:“先生最近才這麼忙,他平時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莊園裏。”

有時坐在玫瑰花從裏的藤椅上發呆,有時在人工湖看著魚群發呆,有時站在求簽件旁邊發呆。

他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隨便在哪兒都能消耗掉一整天。

時慕笙點點頭,和胖叔叔聊了一會兒,他主動問:“時小姐,你和沈思小姐是親戚嗎?”

時慕笙笑了笑:“不是,我們不認識。”

甚至於,她也是被帶到這兒之後才知道沈思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