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群咳嗽一聲。
那女子轉過頭來,大家都怔住。
象,兩人長得真象,圓臉、直發、粗眉大眼,高矮肥瘦都差不多。
那在改招牌的當然是黃立錚。
她一看見蘇少群就喜歡,高大,寬肩膀,英姿颯颯,衣飾化妝都簡單整潔,
正是她想找的人。
她是來應征的嗎?
隻見她走近,看一看招牌,“咦,自信偵探社,現在改作eye.com,有私人網頁嗎?”
“有,我正在製作中內容包括標準收費、工作範圍,以及案件舉例等等。”
“有標誌否?”
“你說該選什麼樣的標誌?”立錚看著她。
少群不加思索地說:“一隻眼睛,”她忽然又感慨了,“一隻洞悉所有秘密及世情的眼睛。”
立錚怔住,這女子同她竟這樣合拍。
她立刻說:“請進來談談。”
推門進去,少群噫了一聲。
辦公室已經打掃過,陳設似古董,別有風味,加上現代設施,非常應用。
“好地方。”她脫口便讚。“願意加入嗎?”
立錚斟出咖啡來,兩個年輕女子先介紹過自己,就聊了起來。
這一談竟談到日落,她們一起吃午飯,把眼睛標誌畫在玻璃門上。
接著她們喝下午茶,兩個人同樣地愛吃新鮮出爐的菠蘿麵包,一起設計信封信紙卡片,不求人,用打印機印出使用。
看著太陽下山,兩人都詫異,“這麼晚了。”
“時間自第一次約會之後從來沒過得這樣快。”
立錚聽了不禁微笑。
兩人好不投契。
終於,少群說:“我決定入股做拍檔。”
“先來上班吧。”
“那麼,公司開銷怎樣計算?”
“我七你三,公平分攤。”
“你已經出了裝修電器,五五分帳比較公平。”
立錚沉默,真好運氣,碰到一個不願占便宜的人。
她伸出手來,“一言為定。”
兩個女子大力握手。
“你說,我們會不會大展鴻圖?”
“我不知道,我同你那麼多原則,不象是生意人。”
她們笑了。
接著一個星期,她們努力做宣傳,事事親力親為,開銷減至最低,可是,仍然沒有生意上門。
立錚很看得開,她早有心理準備,生意好的話,小舅舅也不會放下偵探社去開礦。
少群有點不耐煩,同立錚說著派出所的趣事。
有人敲玻璃門,她倆立刻正襟危坐,“請進來。”
來人卻是尹紹明。
“是你。”立錚失望。
尹紹明笑,“好似非常不受歡迎。”
“不不,我以為是生意上門。”
“你們的生意堪虞,現在報館及雜誌社的記者工夫都比你們周到,十多廿人去通宵守一單新聞。”
“少群,”立錚說:“我來同你介紹,這張烏鴉嘴是律政署的主控官。”
“你好。”少群笑著招呼。
“嗬,找到同伴一起吃西北風了。”小尹活潑地嘻嘻笑。
“尹紹明,我即用掃帚趕你出去。”
他忽然正經地說:“立錚,有一件案子同你商量。”
真是好消息。
立錚的精神來了,“我有收費表可供參考。”
“自然不會虧待你。”
少群也大感興趣。
他們斟出咖啡,坐下來一邊吃花生一邊談這件案子。
尹紹明拿三張照片出來。
“第一張是女主角劉若波。”
“好名字。”
照片中是一名少女,明眸皓齒,柔軟長發披在肩上,象某個少女明星。
“劉若波十八歲,與外婆同住,父母早年因車禍喪生。”
尹紹明到底是檢控官,說起話來,條理分明,簡單易明。
“第二張照片,是死者招迪生。”
噫,是可怖的凶殺案。
立錚轉過頭去。
“立錚,請留意。”
少群不出聲,但是她也不想看被害人的照片。
尹紹明說下去:“凶器是一把利刃。致命隻得一刀,在左頸大動脈。”
照片中的招迪生相貌英俊,一雙眼睛象是會笑的樣子。
立錚沉默一會兒,“誰是疑凶?”
“一刀命中,沒有掙紮。我們懷疑是熟人所為,所以,矛頭指向劉若波。”
“動機是什麼?”少群問。
“招迪生移情別戀。”
“新歡是什麼人?”
“大昌企業的獨生女李綺媚,當日,她有可靠不在場證據。”
立錚詫異,“案情這樣簡單,為何躊躇?”
“你看這個。”
他取出第三張照片。
兩個見多識廣的新任私家偵探都不禁皺眉。
原來死者臉上傷痕斑駁,被劃得麵目全非,異常醜陋惡心。
蘇少群忽然輕輕說:“殺盡天下負心人。”
立錚轉過頭去,“這種說法太危險。”
尹紹明接上去:“我正想聽聽女性對這件事的看法。”
少群苦笑,“女性?現代女性非得裝成最堅強最大方不可,否則,會被譏笑為不懂自愛自重。”
立錚跟著說:“被欺,被棄,均不能吭半句聲。”
尹紹明默不出聲。
“逮捕劉若波沒有?”
“她也有可靠不在場證據。”
“她在什麼地方?”
“當晚,她在兒童醫院做義工,好幾十人可以證明,她一直到淩晨才離開醫院。”
“招君在何處何時遇害?”
“對,差點忘記告訴你們,在他自己寓所,晚上八時左右。”
“那千金小姐當時又在什麼地方?”
“一個私人舞會,有上百人,她一直沒有離開過。”
“那麼,這或許是一宗劫殺案。”
“不,兩位心知肚明,這不是簡單劫案。”
少群問:“可否帶我們去現場看看?”
“可以做得到。”
他帶她們到高尚住宅區。
還沒有進屋,少群已經生疑,“這位招先生,做什麼職業?”
“模特兒。”
“收入這樣豐厚?”
公寓在高層,推門進去,可以看到海景,十分舒適。
“業主是什麼人?”
“大昌集團。”
原來如此。
“劉若波同他怎樣認識?”
“兩人是中學同學。”
“外形十分相配。”
“兩位,門鎖完整無缺,受害人從裏麵開門給那人進屋,斟出咖啡,那人沒有喝,很快,他中刀,倒在這裏,凶手開門,從容離去。”
立錚取出自備薄膠手套戴上,檢查地毯。
血跡己幹,可是觸目心驚。
“誰發現他?”
“鍾點女傭在翌晨十時開門進來,發現他己無氣息。”
“我好象沒在報上讀到這則新聞。”
“在角落一小段。”
“是因為大昌集團主席不想張揚此事吧。”
“也許。”
“這個城市越來越詭秘,真正有錢可使鬼推磨。”
寬大的公寓裏隻得幾件家具,看上去更加大方舒適。
立錚走進寢室,看到衣櫃裏有幾件女子名貴衣服。
“他們同居?”少群問。
“不,李小姐隻是偶然來訪。”
“奇怪,”立錚說“一點表麵線索都沒有。”
她脫下薄膠手套。
忽然之間尹紹明說:“慢著,立錚,這種膠手套你從什麼地方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