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山鎮派出所,樊梨花對男童的屍體做了詳細屍檢。
“不知道你們留意到沒有,咱們上山抓竹鼠那天,阿蠻帶我們跑的方向,往後三裏半,就是這孩子所在的位置。”白爭一根煙隻敢抽兩口,順手就交給了宋青樹。
“這麼說她倒是好心了?”楊鼓喝了口熱茶,張嘴吐出幾點兒茶沫子,“曹二蛋找著了,遊到古塘去了,說是去訪親,但是那地方我們盤過,壓根兒就沒有其他傈僳族人。”
“那他現在人呢?”
“縣局裏頭,下午能送過來。”
嘮了半天磕兒,樊梨花那頭總算是忙完了,她習慣在屍檢過後吃兩片蜜餞清新口鼻,邊嚼邊說,“十四歲,DNA與曹學文的完全吻合,基本可以確定是同卵雙胞胎,頸骨斷裂,腦後皮膚組織有挫傷痕跡,身上有大大小小七處傷口,應該是從高處摔落,折斷了脖子。”
“死亡時間呢?”
“七天左右。”
“七天,那不跟......”
樊梨花點頭,“沒錯,他們兄弟倆是同一天走的。”
曹二蛋一回來就被押進了審訊室,老規矩是楊鼓打頭陣,白爭則是作為翻譯陪同。
宋青樹坐在監控室裏,旁邊兒是小嘴不停的樊梨花。
“我聽你們說,陸家的土窯建在他家邊上?”
“嗯,這人我們摸過底,年輕的時候出去過,還服過役,有個兒子,不過後來因為他娘病死,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老來沒人依靠,全憑偷雞摸狗過日子。陸永豐每年都會給他幾個瓦甕,權當是看管費,因為離得近,怕他監守自盜。”要說整個蘭陵縣局,能說過宋青樹的,也就是眼前這小妮子了,就算嘴上欠人三分,氣勢永遠不饒人,懟又懟不過,索性一次性把話說到底。
樊梨花點點頭,“聯係過他兒子麼?”
“三年前出車禍死了,老漢到現在都不知道。”
......
“你說你去古塘探親,探什麼親?”
曹二蛋抽著煙,臉上看不出一絲慌亂,“表親。”
“古塘全是彝族人,你哪來的表親?”楊鼓一拍桌子,把對麵的老頭嚇得渾身一抖。
“我以前做過兵的嘛!我那個戰友的家裏還是有人的嘛!”
“胡扯!那是表親?”
“我也不知道算是什麼親,反正比親生的親。”曹二蛋有些落寞。
“三月十二號你並不在田裏,為什麼要說謊。”
“怕你們瞧不起我......我哪都沒去,就蹲在屋裏頭。”
老漢平日裏與其他鄉親來往的少,他那間破屋也沒別人去,除了終日在土窯造甕的陸永豐可以出麵作證以外,再無他人。但是陸永豐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即使他可以提供證詞,也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楊胖子撓了撓頭,他沒有洗頭的習慣,頭皮屑經常貼在頭發上,說他邋遢他就會據理力爭,說這是不拘小節,“你知不知道曹學文是買來的?他原來的家庭狀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