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證據不足,已經放走的陸永豐本來就尚未擺脫嫌疑,這麼一來,算是火上澆油。
“咚咚咚”宋青樹敲了敲門,把頭探進來,“有情況。”
“怎麼回事兒?”
“老大去查了一下曹峰,也就是曹二蛋的兒子,發現三年前發生事故的時候,警方嚐試聯係過曹二蛋本人。”
白爭眼睛一瞪,心中有所預感,“聯係上了?”
“嗯,不過他說自己已經跟曹峰斷絕了父子關係,沒去。”
楊鼓搓了搓下巴上剛剛冒出來的胡茬兒,“這老頭兒心狠。”
“是狠。”剛剛忙活完的樊梨花走了過來,臉色十分難看,“醃了一壇子人肉。”
“什麼人肉?”
“曹海蘭用來喂鷹的黃泥醃肉,我帶回來了。”
其實這還是白爭示意的 ,原因也很簡單。
阿蠻對曹家小院兒的恐懼眾人都看在眼裏,起初大家都是先入為主的以為震懾力來自那頭大雕身上,但是今天,大雕死了,她卻依然不敢進門。
其中緣由白爭不敢直接下定論,但是有個大體的猜想。或許,真正讓阿蠻害怕的,是鷹架那頭看似人畜無害的小鷹。
一頭體形不過二三十公分長的幼鷹到底有什麼可怕?能讓戰鬥力堪比超人的阿蠻如此畏懼?猛然間,白爭想起了陸旺老娘陳述的那番看似是禍水東引的言談,老鷹吃人。
就算是曹家的兩頭鷹一同進食,想吃完整整一個活人的血肉,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而且老鷹不吃腐肉,一直礙於這種自我思想的束縛,加上無從取證,沒有對老鷹吃人的可能加以深究,現在舊事重提,對照阿蠻的反應,那罐原本看似稀鬆平常的醃肉就變得格外引人注意。
就因為心中有底,所以才把曹海蘭的審問放到最後,加上樊梨花的這一通報告,等同是對這位演技精湛的姐姐宣判了死刑。
審訊室裏靜坐著四個刑警,彼此都沒有交流,曹海蘭有鮮明的作案動機,充足的作案時間,現在又找到了實證,案件趨於明朗,照理說是值得慶幸的。
楊鼓、宋青樹以及樊梨花三人都搞不懂白爭為什麼還是滿臉的費解,就憑這麼長時間以來,大家對他的了解就能猜想到一二,這個來自鄔棚鎮的輔警,應該還有其他發現。
“ 老弟,怎麼說?”
“......先審曹海蘭。”
因為早就打好了譜兒,白爭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這壇黃泥醃肉,哪來的?”
曹海蘭雖然出門前加披了一件衣裳,可還是覺得周身發冷,摟著臂膀,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陶罐兒,“舅舅每年三月都造甕,頭一批填完就讓旺哥送一個過來。”
楊鼓插了句嘴,“年年都是黃泥醃肉?”
“不是的,今年運道好。”曹海蘭說了一半兒,突然低下頭去,運道好?
後頭的審問大都是楊胖子執行的,折騰到後半夜,兩個人都有點兒吃不消,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困得簡直要扶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