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案子總算是告一段落,合本落筆,白爭走出審訊室,還沒來得鬆口氣,眼前突然浮現了密密麻麻的亮點,如同一塊幕布般,隔絕了所有的視野。
這一覺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手上插著導液管,身體到底還是不爭氣。
宋青樹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腳下一地橘子皮,“醒了?白大少,您老這身子可是嬌貴的很。”
白爭張了張嘴,喉嚨裏澀得厲害,某人很識時務的扔了一瓣兒橘子過來,“知道咱們現在在哪兒麼?”
“哪兒?”
“縣醫院,從這兒,往西走二裏,就是你以後上班的地方,來一根兒?”
“出去!”樊梨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門口,身邊兒還跟著阿蠻。
這妮子到底是會打扮,饒是阿蠻長相“難入法眼”,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精心修剪過的馬尾,把人襯托得十分幹練,頗有幾分女保鏢的派頭。
“她怎麼......”
一個深山裏發現的野人,照規矩,肯定是要送交上麵處理的,怎麼還留在這兒?
“有人走關係了唄,你往後要是在縣裏混,招子就得放亮點兒,尤其是這位大小姐,我給你重新介紹一下,這是......”
“咳”樊梨花讓出一個正對門口的身位。
“哎,好。”
宋青樹轉身就走,半點拖遝都沒有。
白爭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背影,往前可沒見他這麼慫過。
“阿蠻不想走,我就給留下來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如果阿蠻交由上麵處理,無非是兩種結果,一是放回彩雲山,二是送進收容所。對於這種可能影響到社會安定的人物處理起來向來敏感,樊梨花能把人扣下來,白爭自然是刮目相看。
“你打算怎麼辦?”
“就留在身邊啊,我可以慢慢教她怎麼重新做人。”樊梨花幹這行日子也不短了,擬詞淨挑現成的。
“一直留在你身邊?怪不得宋青樹......”兩人的關係有多特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往後阿蠻要是留在這兒,宋有理的日子還能好過?
“他那是挨批了,心裏虛著呢,跟阿蠻沒什麼關係。”
白爭一愣,聽上去還挺嚴重,“挨誰的批?為什麼挨批?”
“局長,批他亂搞群眾關係。你不知道,昨天你們村裏的王啞巴,跑到縣公安局提親來了。”
乖乖,這還真是個不得了的事兒,但是跑到公安局提親,聽上去是有些怪誕,但是也算是個喜事兒,執法機關,也不能一點兒人情都不講吧!
“本來是沒什麼,可是他沒接待人家,找了個借口就跑你這兒來了,局裏搞清楚了狀況,好說歹說才把老人勸走了。”
白爭笑了笑,這結果他可一點兒都不意外,宋青樹這個人就是平日裏口若懸河,說起男女那點兒事兒來那叫一個如虹似瀑,但是真趕到近前兒,慫得比誰都快,所以別看他在大學裏交過那麼多女朋友,在那方麵的實戰經驗,比白爭也強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