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左右為難,“跟您說句實話,這段時間我這兒生意也不好,沒撇著什麼錢,不然真不在乎這點兒酒水,肯定是先把幾位招呼好,主要是,真的,生意真的不好......”
“那我不管,這酒水免費是你自己寫的......”
楊胖子抹了抹嘴,直起身來,看樣子是準備挺身而出,但是因為肚子太大,動作的時候碰著了桌沿兒,險些出了洋相。
“哥幾個是外地的?頭回來吧。”
為首的青年瞥了楊胖子一眼,“怎麼的?你是想請客?”
“讓你猜著了,不過這地方檔次太低了,配不上咱們身份,我帶你換個地兒。”邊說,邊把自己的警官證拿了出來。
為首的小青年頓時傻了眼兒,躊躇半天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他身後相較年長的弟兄看出了楊鼓的真實意圖,“哎呦呦,兄弟客氣,客氣了!不敢讓你破費,你吃著,吃著。老頭兒,買賣不成仁義在,改天,改天再來照顧你生意!”
“哎哎,好好好。”老板點頭哈腰。
望著一群人慌忙逃竄的背影,宋青樹饒有興趣的問楊鼓,“怎麼看出來的?”
“但凡是土生土長的蘭陵混子,沒一個敢來這兒找麻煩的。”
“呦嗬,難不成這攤子還有官方背景?”
“那可不!”楊鼓捧著肚子坐下,“不怕你們笑話,我們蘭陵是比不得中都的,頭些年的時候經濟不景氣,機關裏也受影響,咱們局裏的待遇可沒現在好。不過老哥我沒老婆沒孩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才攢了一身膘。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拖家帶口,吃口飯都不容易,幹警都是麵黃肌瘦的,就甭提什麼精神麵貌了。”
楊胖子敲了敲桌子,“自打我頭回來,一直到現在,這肉串兒就沒漲過價,八毛!八毛一串,養活了多少人民公仆你曉得不?哥們兒我算是沒混好的,當年跟我一塊兒的,隻要沒為國捐軀,那都是副處級了你曉得不?所以你想想啊,這一輛小三輪兒後頭是個什麼背景?”
白爭回頭看了看那個佝僂著的老爺子,兩者的目光隔著層層油煙在空中相遇,相互點頭示意。
或許,連老人家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前的油煙給多少人帶來了溫暖,身後的冷風又有多少人替他阻擋。
酒過三巡,話題再次回到案子上。
“作案動機?這又不是謀殺案,要什麼作案動機?”宋青樹剔著牙左顧右盼了一番,聲音稍降,“我跟你說,男人對女人的欲望是天生的,就像你餓了要吃飯一樣,這強奸,就像是你跑出去吃了頓霸王餐,歸根結底都是糧食惹的禍。”
楊鼓把酒杯一擱,“你這邏輯有問題啊,照你這個說法,那還得怪女人了?”
“要我說你這智商就不配做共產主義接班人,女人和糧食是誘因,個人欲望才是主要行動力。不過那個張樊就得另當別論,本來不餓,硬生生給饞哭了。”
白爭吞了口唾沫,兩位前輩的高論向來鞭辟入裏,他就隻有聽的份兒。之所以提到作案動機,是因為想到了王醒川。
倘若他真的是一個同性戀,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讓他刻意的進行自我強迫式作案?畢竟,他也是有那個功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