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迦南對此也感到有些頭疼,煩惱了一陣兒,又突然覺得自己是在自找苦惱,八字壓根兒還沒一撇呢。“你帶回來的箱子呢?”
他要是不提,大家夥差點兒把這玩意兒都給忘了,把桌麵清理幹淨,箱子擺上來,四個人把頭抻得老長。
“那個,我說句不該說的啊,咱們這麼幹是不是有點兒不合規矩?人家走沒走還沒搞清楚,就算有嫌疑,也不帶證物擅取的吧。”
“喲,兩天的黃米飯就讓你把覺悟給吃出來了?頭前兒可沒見您老人家這麼守規矩。這可是我孤軍深入,頂著‘香消玉殞’的危險帶出來的,你要是看不慣,現在就別歇了,馬不停蹄的給人家送回去!對了,要不然我再給你寫份檢討?”
楊胖子吞了口唾沫,“當老子沒說。”
密碼箱就擺在眼前,裏頭說不好就是什麼重要的證物,但是怎麼打開卻成了難題,暴力破解?不太實際,裏頭萬一是個什麼易碎品,哭都沒地兒哭去。
王迦南一開始並沒有撥動密碼轉輪就嚐試著打開箱子,稍微有點生活經驗的人都會知道,因為密碼箱使用的繁複性,放在家裏做儲物設施時,一般都不會次次上鎖,但是,他失敗了。
老式的皮質密碼箱上的密碼輪不是從零開始的,而是一到九,三個輪組合起來,一共有729種可能,屋裏的四位能人該會的都會,偏偏就沒有那種溜門撬鎖的能耐,沒辦法,一個一個的試吧,四個人輪班兒,盡量趕在天亮之前打開它。
楊鼓自告奮勇的上了第一崗,因為他這個人睡起覺來六親不認,隻要躺下了,除非公務騷擾,不然再想喊起來除非耳邊放炮。
宋青樹看看手表,才八點半,睡也睡不著,叼上煙,走到門外溝渠邊兒開始回味這驚心動魄的一天。
“給我一根?”
宋青樹歪了歪頭,看到王迦南那張清秀得過分的臉。
“最後一根兒。”
“......你之前說,墳區裏麵有能踩的地 雷?”
回想起那密密麻麻的雷窩窩,視覺衝擊太過強烈,以至於現在都記憶猶新,“嗯,弄來嚇唬人的啞炮。”
“全都是?”
宋青樹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這我可不敢打包票,您要是有功夫,明天自己挨個兒踩踩看。”
“是我的錯覺還是你真的對我有成見?”
王迦南的話語如同他的目光一般簡單而直接。
溝渠的水麵上映照著點點橘黃色的燈火,空氣裏還有殘餘的飯菜香味,深吸一口,“你的錯覺。”
某人皺了皺眉頭,醞釀許久的話一下子被頂回了肚子裏。
宋青樹這回真的不是刻意的要嗆他,說實在的,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個一二三,在某一個瞬間,他甚至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有點兒和楊鼓嘴裏的樊梨花有點兒相像,就是單純的,直覺上的,眼緣不對,要是說得更加玄乎點兒, 他跟這位新上任的組長之間,就應該是那種一生下來,還在保溫箱裏,隔著兩三個培育皿都能瞪起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