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人呢?”一路奔襲惹來滿身灰塵,王迦南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四下張望,除卻蹲坐在地上的楊鼓,看不到其他隊員的身影。
要說楊鼓現在的狀態可是大大的不妙,他本身是沒有幽閉恐懼症的,但是這半天的功夫,差不多都要硬生生的給熬出來了,渾身上濕透,就好比剛從水塘裏撈上來一般,“下去了。”
“底下是什麼地方?”
“不清楚。”
“胡鬧!”王迦南爆喝一聲,對於自我情緒的控製,他向來做得很好,但是此時卻忍不住了,他到外頭請援的時候已經被電話那頭的上司教訓了一頓,倒不是說他會因此洗心革麵,服從指揮,而是回想一路走來,自己的確是做了太多冒險的事,每一次都是在拿隊員的生命做賭注,就算破案心切,可警方所處的境地,還遠不到破釜沉舟的時候。
“下去多久了。”
楊胖子看了看夜光手表,“有大半個小時了。”
“局裏已經派人過來了,你在這裏等著,我下去看看。”說著,王迦南就要往那條吃人的裂縫裏鑽,楊鼓一把就將他拉住了,“這裏還有個麻煩。”
從下放到蘭陵縣局以來,王迦南還沒有在楊鼓的臉上看到這麼嚴肅的神色,一張胖臉幾乎都要擰巴成抹布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麼麻煩?”
“這條通道裏。”楊胖子回頭看了看,通道深處依舊是無盡的黑暗,但是他的目光執著而篤定,“還有別的玩意兒。”
某人皺了皺眉頭,他不信那些邪魔外道,但是他了解麵前的隊員,絕不會在這種關頭上開玩笑,隨之把目光也投向了手電照射不到的黑暗裏。
那些龜縮在燈光後方的黑色,猶如一塊兒被風鼓動的幕布,有什麼東西,在裏頭攪動。
“沒什麼理由。”宋青書擺了擺手,“也不是中什麼邪,就是熱衷,熱衷懂麼,但凡叫個人,他都該有中意的東西,在乎的玩意兒,這城牆後頭有哥們兒想要的,就這麼簡單。”
手電筒橫置在兄弟倆之間,照亮了彼此的臉頰,白爭看著那張無比熟悉卻又萬分陌生的臉,說了一句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說的話,“你對得起身上的這身衣裳麼?”
“乖乖,咱倆到底是誰不對頭,你往日裏那可是個錢罐子,瞅見發財的門路兩眼兒都放綠光,這回門路擺到臉麵上,反倒是端架子劈情操了?”
白爭沒有答話,兩隻眼睛還是一轉不轉的盯著他。
後者被看得有點兒不自在,揉了揉被凍僵的臉頰,悵然道:“有人在意功名,有人在意利祿,以前我兩樣都不要,也不是說咱清高,就是還沒碰著上眼的,真要是碰上了,什麼狗屁臉麵。哎,你也別用這眼神兒看我,你這也就是沒碰著,碰著了你比我還不要臉。”
地下空間裏沒有風,氣溫不但不低,甚至可以說宜人,但是白爭久站之後卻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人不抓了,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