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著有二十分鍾的功夫,從出發點,已經向外走了足足有三四百米,兩人都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隻有一具?”
明明事實和想象中一樣,但宋青樹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反倒是滿腹的疑惑。
怎麼會隻有一具?難道自己又猜錯了?
這些人骨並不是逐漸累加進去的?
溝裏的大部分人骨都已經腐朽,唯有先前那一具最鮮活,兩者之間的時間跨度肯定很大,隻有一具的話,根本不足以支撐宋青樹的猜想。
這個時候,白爭提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那具骨骼的主人是誰?”
其實這個問題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前段時間才消失的卡宴。
之所以會這麼不假思索的給出答案,那是因為他有先決條件。小隊來到肖虎山的第二天,王迦南就曾經向局裏調取過近十年來附近的失蹤人口名單,當時白爭就在邊兒上,他也曾過目。如果這具骨骼的主人是肖虎山一代的村民,那麼從時間維度上來說,就隻有可能是他們一直在搜索的卡宴。
宋青樹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心裏的大石當即就落了下來,“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兄弟,我猜那守墳老頭兒就在裏頭。”
“你的意思是他殺了卡宴?”
“不然呢?咱們這一路是在追誰?”
白爭搖了搖頭,指著溝裏的那具白骨,“你仔細看。”
手電的燈光已經很昏暗了,宋青樹不得不蹲下身來近距離觀察。相比兩個月以前,這人的膽子已經大了一倍不止,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和死屍近距離接觸,早前還會感到反胃,吐酸水兒,現在甭說已經適應,就是沒適應,他也會強撐著,胃裏那顆芝麻糖可算是唯一的能量來源了。
不得不說,這人的手法很高超,骨頭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肌肉殘留,血漬也很是寥寥,於是他馬上就下了定論,“看來是個慣犯,剝皮剔肉也是個技術活。”
“他壓根就不是人殺的。”
“什麼玩意兒?”
“你沒看到骨頭上的齒痕?”
宋青樹趕忙定睛細瞧,果真!
尤其是在骨骼的關節處,猶如鋸齒般的細密紋路盤繞數圈,看起來像是細細啃食過一樣,但是這牙齒未免也太尖細了些,會是什麼動物的呢?
“被動物吃掉的?會不會是被人為殺害後才讓……”
“這個不清楚。”
“這齒痕,你見過沒有?”
白爭再次搖頭。
現有的條件實在是太少,全憑推測很難理清事情的脈絡,在絞盡腦汁而無所得以後,宋青樹還是決定先去往那片居民區,畢竟那裏可是有著無數的財寶在召喚著他,當然,也不會說的那麼直白,“還是先把那老頭兒給找著再說,逮到他,什麼都清楚了。”
說罷,後撤兩步,助跑加一個大跨步就跳過的溝渠,白爭有些猶豫,遲遲沒有動作。
“又怎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老尺可能根本不在這裏。”
“不可能!”宋青樹不假思索。
“為什麼不可能?”
“你忘了,我們是一路追進來的。”
白爭慘然一笑,“一路追進來的?我們隻是每次在找不到路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與其說是追,不如說是被刻意勾引進來的,還有,從始至終,我們都沒有看到那東西的正臉,你能確定就是老尺?”
“你能不能把話過過腦子?白爭同誌,你都說了是勾引了,不是他還能是啥?鬼?”最後一個字吐出口,宋青樹猛然收聲。
不能麼?
這裏是什麼地方?
倒也不是說就篤定是魑魅魍魎在作祟,隻是,鬼這個字,在此時此刻,成為了一個非人類的代名詞,就好比是,他們無法辨認的齒痕的主人。
宋青樹打心眼兒裏不願意承認這種猜測有成立的可能,為什麼?
他之所以敢獨闖虎穴,一方麵是因為財迷心竅,另一方麵,就是篤定老尺在下頭,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況且還配了槍,自認為不會輸給一個老頭兒。這在主觀意識裏就把所有的危險歸納在了老尺身上,隻要搞得定他,就不會有什麼大風險。
如果,他不在,那事態的發展方向就完全超脫控製,帶他們進來的不是老尺,就是說,這地下,還有一些超脫他們理解範圍之外的東西,而且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善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