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切,白爭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會不會當時就是因為水源幹涸,這裏的人才選擇離開?可是宋青樹先前也說了,房子裏的家具用品樣樣齊全,沒有搬遷的痕跡,這又是為什麼?想來想去,似乎隻有一個猜測勉強站得住腳。
或許這座城的存在,本來就是類似於防空洞一般都備用住所。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當時外界肯定發生了什麼災難性的事件,不然也不至於讓人們在此龜縮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甚至用光了山中的所有水源。
有了一個大體的猜測,也算是滿足了自己躁動的求知欲,這個時候也不能把宋青樹的交代給忘了,轉身,準備攀上地麵,腳下卻不小心踩碎了一根虯枝。
白爭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保護現場的道理,不管是破案還是考古,大體都是這樣,所以他在下來的時候一直很小心。這無意間的破壞,卻讓他有了意外收獲。
他一直以為底下的虯枝是一種植物,但是踩上去才曉得並非如此。虯枝的外麵包裹著一層十分脆弱的焦皮,所以最先傳進耳朵的是一聲幹脆的斷裂聲,但是其內部卻是十分堅韌的,在接收到壓力的時候,隻是下彎曲了一番,並沒有如想象中那般直接化作兩半。
白爭蹲下身來,仔細打量著這跟詭異的虯枝,房子裏的光線談不上明亮,但是卻足以讓他把虯枝的內部看個真切。灰黑色的焦皮內部,是朱紅色的枝幹,如同毛細血管般的紅絲纏繞在表麵,像極了高壓線纜。
在他的記憶裏根本找不到類似的植物,難道說,是已經滅絕了的珍稀植物?
“有沒有什麼發現?”這時候宋青樹那頭已經忙活完了,不過看起來還是一無所獲,兩手空空。
白爭從池子裏探了個頭,“還沒進去看。”
“你在底下找什麼?有好東西?”
“不知道算不算。”
宋青樹抻長了脖子往下瞄了半天,看到白爭手指的那根虯枝,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我記得我老娘跟我說過,長大了幹啥都行,科學家航天員,就是不能做地理學家,生物學家,滿世界的人都在掙錢,就這兩個人幹一輩子白幹,一個滿世界吃土,一個整天吃素。我覺著這倆名頭你都擔得起,注定了要窮到胡同裏。”
白爭呆了一瞬,突然間就明白了母憑子貴的深層次含義,還學家?你這樣的?
似乎是讀懂了白爭的眼神,宋青樹大步流星的就往正廳裏走,“我老爹年輕的時候吃土,我老娘吃素,要不是因為家裏老爺子這尊大佛,吃肉什麼都不談,這會兒搞不好都沒我。”
正廳內部的空間不大,但也要看跟誰比,要是拿先前的那些半球形民居做比較,這間房子就非得用廣闊來形容了。
一個正廳,內部分了三個大間,地麵上都是一些碎裂得不成樣子的木製家具,陶片,以及一碰就成飛灰的紡織品。
這裏的房子不論大小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必開天窗,因為光源是固定在頭頂的,隻能通過屋頂的天窗打進來,在外麵還好,到了屋裏,光線就成了固定的一束,隻能照亮一小塊兒範圍。宋青樹用自己的手表做鏡麵,折射著墨綠色的光芒,企圖看到更多的東西。
牆麵斑駁,基本上已經看不出原先是何種漆色,四周除了一堆完全無法出手的垃圾就別無他物。
走訪其餘兩間,均是臥室,裏麵的擺設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差點兒沒把宋青樹寒酸得落下淚來。
“不可能啊。”他去的那一座府邸,情況和這邊也差不了多少。
通過先前的幾座民居來看,這裏應該是沒有發生過大規模遷徙的,民居裏的東西都是完完整整的,怎麼到了大宅裏反倒是被人洗劫過一樣呢?
等等,被人洗劫過,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他們又不是第一個來這裏的人,那個守墓的老頭兒,在這兒守了一輩子,白守的?
*養的,這都是國家的財富!絕不允許個人私有!老子今兒個就得抓你殺雞儆猴!”
剛剛從池塘裏爬上來的某人聽得滿頭霧水。
直到宋青樹滿臉怒氣的走出大門,白爭才反應過來,“幹什麼去?”
“警隊執法!維護治安!挽救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