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行凶(1 / 2)

白爭歪了歪頭,全然沒有那種念頭,殿外的大片墨色,讓他想起了不知道在哪出看到的一句古詩,“黑雲壓城城欲摧。”後麵一句,想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了。

此時的宋青樹卻已經走到了“龍椅”的跟前,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這麼一天,直到它在無聲無息中已經到來。就如同他一貫的作風,走一步看一步,信奉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他到此刻才明白,有的時候,一條路走到底,未必會柳暗花明又一村,還有可能,這就是一條地地道道的死胡同。

轉身,落座,大馬金刀。

權勢功名他這輩子沒有追求過,不過皇帝夢相信每個男人都有,不說萬人之上的名頭,就衝可以後宮佳麗三千,那也少不得一番意淫。

或許是這把椅子真的存有言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不知道為什麼,坐上去就會憑空生出來一種萬般變化盡在掌握的感覺,“來吧,爺爺在這兒。”

雙手往扶手上一搭,脊背一鬆,斜靠在椅背上,本想做個泰山崩前而麵不改色的姿勢,可變故突生。

腚底一陣顫抖,這把在此沉寂了幾千年的古董龍椅,此時卻如同裝上了馬達一樣瘋狂顫抖,宋青樹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君臨天下的感覺頓時被顛簸得一幹二淨,緊跟著就是一種失重的感覺,自由落體。

“碰”肉體與地麵接觸的悶響。

“我操你姥姥。”兩個臀瓣上傳來的劇烈痛感讓宋青樹呲牙咧嘴。

在大殿裏的白爭隻看到那把椅子向後傾倒,緊跟著椅子上的人也不見了蹤影,趕忙跑上前,卻發現原本椅子所在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兩米見方的窟窿,窟窿底下是表情扭曲的宋青樹,無數的金色碎屑在他身下鋪墊著,一個國寶級的文物就這麼毀了。

“你怎麼樣?”

“還能搶救。”

這個隱藏在龍椅底部的地道與地麵縱深不過兩米,白爭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可惜落點沒選好,把一根兒相對完整的椅子腿兒給踩成了兩截兒。

宋青樹:“敗家仔,你這輩子就注定了窮酸命一條。”就算是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劇痛,也不能放過這種暴斂天物的混賬。

“我窮酸,你富貴,龍椅都給你坐碎了,大富大貴。”

“扶我一把,讓你沾沾貴氣。”

“那我可要謝謝您。”

兄弟倆這會兒又有了互相調侃的心思,原因無它,這地下,居然有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隱秘通道!

宋青樹捂著腚站起身來,“天無絕人之路,我說呢吧,我這坐了龍椅的天之驕子,怎麼的也沾染了點兒龍氣,再不成也不該比袁世凱那孫子還慘,登基當天就駕崩,太丟人了點兒。”

通道裏光線昏暗,除了入口處還能勉強瓜分到一點兒大殿裏的光線以外,越往裏越黑,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好在道路修建的比較寬敞,不用彎腰低頭,不然免不了磕碰。

因為是摸著牆往裏走的,所以牆上內嵌的油燈盤沒能躲過白爭的摸索探查,但可惜的是裏頭的燈油已經完全幹涸,根本沒有再度引燃的可能。

“等等,這是兩條路。”

“兩條?”宋青樹伸手摸了摸,確實,有一堵牆,佇立在路中間,硬生生的開了個岔口出來。

“沒多大事兒。開在龍椅底下的,絕對是逃生通道,撐死了也就是出口不一樣。”

“那我們走哪條?”

“一人一條吧,萬一後頭那玩意兒追上來了,咱們分開走,弄不好還能活一個。要是我撂在這兒了,你記得多燒紙。我老早就想說了,這幫人燒紙都是拿紅鈔當毛票,燒到地下肯定就是錢不值錢了,物價肯定高,你也別燒錢了,就幹脆來什麼紙紮人,房子車子什麼的,比較實際一點兒。還有,別死等著清明過年,隔一段時間就燒一回,有點兒閑錢攢著,多給我準備點兒。要是你走了,我就回中都去,讓我爹給你辦,請個紮紙的師傅,專門兒負責給你燒,燒到人家退休為止。”

足足交代了兩分多鍾,白爭聽得很認真,搞得某個厚臉皮的同誌都不好意思接著侃了,“行了,暫時就這麼定了,走吧。”

兩個人在岔口處分道揚鑣,在不同的岔道裏摸索前進,起初還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但是越往後,聲音就越發模糊,到了後來,整條通道就隻剩下自己的闌珊的腳步和粗重的呼吸聲。

黑暗裏,最可怕的從來不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魑魅魍魎,最可怕的是從自己心底往外蔓延的那種恐慌。

先前因為財迷心竅,宋青樹壓根兒就沒去想那麼多花裏花哨的東西,到了這會兒,見識了那些詭異的滕蔓,總感覺這通道萬分壓抑,匆匆行進的時候,耳邊總能若有若無的聽到一些瑣碎的摩擦聲,似乎是那些東西追上來了一般,抑製不住的回頭,視野裏隻有一片漆黑,它們來了麼?靜下心來聽,摩擦聲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