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月跟小桔從客棧離開,已經走了好長時間啦。因兩人的腳程慢,再加上囊中羞澀,的確耽誤了些時日。所以走到一半時,兩人已經用了兩個月時間啦。
現在,將近牡城地界時,已經差兩天就三個月啦。再走到牡城,也得十二天。比大婚原計劃(也就是最慢速度)還慢了十天。
“小姐,前麵有個廟,看起來雖簡陋破敗,但應該能湊合呆一晚上,不如我們暫且在那裏歇歇腳吧!”小桔手指著前麵跟姚明月說道。
“我們哪裏還有時間歇腳啊?再晚就要錯過婚期啦!”姚明月著急道。
“可是小姐,總得保存些體力,不然我們還沒到,先累倒了,人沒了,怎麼辦?”小桔勸解道。
“罷了罷了!管它呢,先活著要緊!”姚明月人生中從來未有這麼沒日沒夜的趕過路!身體已經覺得快散架了,兩個眼皮累得開始打架,腿肚子已經疼得要罷工了。
她就想有張床立馬躺上去,睡他個十天半個月。雖然她一直憂心忡忡,會錯過婚期,聽小桔這麼說,她也終於不管不顧了,妥協了。
嬌生慣養的千金之軀,而今得自己走路去嫁卿王,姚明月心裏鬱悶,氣惱得想要找個人打罵他一頓。
他是誰啊,他不配,就算天王老子,也不配!老娘憑什麼受這等委屈!她心裏抱怨著。
但是想起父親從前在府上千般寵愛,她要啥有啥,從來也沒受過委屈,她現在就分外委屈。
她也不知是離開錦衣玉食的生活有了落差而委屈,還是為了這麼好的父親在堅持受委屈而委屈!
剛要踏進廟門,姚明月已經先看見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猜測可能是在閉目養神。姚明月立馬給小桔使一個撤退的眼色,小桔便與她默契地悄悄退了出來。
那男人明顯已經來人欲進卻退,卻並未有任何動作,像是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
野曠天低,水清月近。落葉紛紛,鋪地成毯。姚明月小桔二人踏著落葉,吹著夜風,感受著野地風口如冰般刺骨的寒涼,皆已經受不住。
兩人緊緊縮成一團,試著相互搓手,試著相互擁抱,還試著原地跑起來,想要弄熱身體,抵抗寒夜。
“小姐,我們不如還是回剛才的破廟吧!”小桔瑟瑟發抖道。
“可是那裏有人啦!”姚明月道。
“人在江湖,總有個難處,不如求人將就下,以後我們也報恩回去唄!”小桔想了想,說道。
“再說了,這麼冷的天,小姐受得了嗎?以前在相府,炭火,手爐,各種取暖工具應有盡有,我們何曾遭遇到野地裏這麼要人命的鬼日子啊!小姐,你不去,小桔去了哦!”說罷,小桔看姚明月還在猶豫,便開始快步走向破廟的方向。
“小桔,等等我!”姚明月也終於追了上去。
廟裏,一種明顯過於刻意的吧唧嘴吃東西的聲音由裏到外傳來。火堆已經燃起,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的聲音也由裏到外傳來。
姚明月小桔很快便趕到了火堆旁,兩人同步,笑意盈盈地看向那男子,姚明月開口央求道:“這位大俠我們也來烤個火,可以不?”
那男子坐在她倆對麵,仍舊背對著她們,道:“可以!”
“那可以給口吃的不?”餓到前胸貼後背的姚明月也顧不得官家小姐的麵子,乞求道。
“我為什麼要幫你呢?”那男人問道。
“我以後自會報答!”姚明月很幹脆地答道。
“可萬一我沒有機會讓你報答呢?”那男子繼續問道。
“一定會有的!行善的人,老天爺也會保佑他的!”姚明月堅信道。
那男子迅速像扔飛鏢一樣把兩包吃食扔到了姚明月腳邊,隨即飛也似的,離開了那廟。
姚明月小桔兩人在火堆旁飽餐了一頓之後,發現找水也不是很難,剛才那男子坐處正有一個葫蘆。兩人打開封口,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來。
雖然兩人都嚐出那是酒不是水,卻都因為太渴,咕咚咕咚,轉眼就把那一葫蘆酒下了肚。然後兩人暈暈乎乎的從這時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糟糕!趕不上了,趕不上了,趕不上了!”酒醒後的姚明月懊惱道。
“小桔,你快醒醒啊!”姚明月努力試圖搖醒她,可她的酒勁兒似乎還要時間才能緩過來。
姚明月跑出破廟看有沒有人,卻發現不遠處樹下仍然是那個人在背對著自己坐著。
“你沒走啊?”姚明月走近道。
“被人占了地方,還好意思問被占地方的人怎麼沒走,你的良心呢?”那人道。
“沒有,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關心一下而已!”姚明月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