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西這才知道,原來自家小媳婦噎起人來,居然是這麼的厲害,三言兩語,堵得他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秧!”無可奈何下,秦澤西隻能咬著牙先把錯認了:“我承認,這件事兒是我莽撞了……可是……可是你也不能綁著我呀……我……我可是個殘疾人。”
得,又開始拿殘疾的事兒當擋箭牌了!陌南秧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你現在知道你是殘疾人了?”陌南秧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睥睨著秦澤西,說話的語氣,別有一番味道:“你衝鋒陷陣鬧著要去跟秦慕澤拚命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是個殘疾人啊?”
“我想了啊!”秦二爺據理力爭,不要命的表示:“我就是考慮到我是個殘疾人,他不殘疾,我才這麼幹得啊!你想啊,如果我和秦慕澤都被炸死了,從另一個角度講,我們是不是賺了?”
“賺你個大頭鬼!”陌南秧怒了,瞪圓了眼睛惡狠狠的剜了秦澤西一眼,毫不客氣的訓斥他道:“這是一回事兒嗎?這怎麼就賺了?一命換一命你覺得很賺是不是?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該背個炸藥包去秦慕澤辦公室裏找秦慕澤拚命啊?反正一賠一嘛,他是秦家家主,我是無業遊民,從這個角度上考慮,我倆同歸於盡了你是不是也很賺啊?賺翻了是不是?”
聞言,剛剛還理直氣壯的跟陌南秧叫囂的秦澤西不由的低下了頭,說話的聲音,也明顯的變小了:“這……這……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對方壓低了聲音,陌南秧便乘勝追擊,把音調抬高了:“怎麼著,隻準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了是吧?你跟他拚命,一賠一就是穩賺,我跟他拚命,也是一賠一就成穩賠了?”
秦澤西汗顏,他沒料到,陌南秧咄咄逼人起來,居然讓人這麼難以招架!
“你……你肚子裏不還有一個嗎,這是一賠二,不劃算!”秦澤西拿眼角瞥了眼陌南秧平坦依舊的小腹,有些心虛的開口道。
他不提孩子還好,他一提孩子,陌南秧的火氣更大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陌南秧隱隱中總是感覺:秦澤西突然變得這麼極端,跟她肚子裏的孩子,脫不了幹係。
“怎麼不劃算啊?”陌南秧冷哼一聲,幾乎沒怎麼費力,便推|翻了秦澤西的“謬論”:“這孩子又不是隻是我一個人的……按你剛剛那說話,我這一炸藥包,炸掉的可是秦慕澤全家!他!他兒子!一個都不給他留!炸毀的還是他的辦公大樓!這他媽的都快是三賠一,可比你一個殘疾換得多!”
聽到這裏,饒是秦澤西,也不敢再肆意的開玩笑了,他知道:陌南秧這次,是真發火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了起來,陌南秧的臉色很難看,說實話,秦澤西從來沒見她這麼生氣過。
他想給她一個嶄新的未來,卻從未想過,她是否想要這種由他鮮血砌成的新的未來。
另一邊,銀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裏,秦慕澤頗為頭痛的揉著自己的額角,緊皺著的眉,昭顯著他此刻的無奈。
“蘇醫生,您是個聰明人。”秦慕澤對上蘇淺殤幽暗的眼眸,語氣裏,帶著少見的為難:“您剛剛也說過了,得腦癌的這位患者,就是洛克斯家族本家的家主,懷特.洛克斯……而您,現在要去殺的,是懷特.洛克斯的主治醫生,這是什麼性質你明白嗎?”
蘇淺殤沒有說話,她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冷漠,好像秦慕澤再說的事,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樣。
是的,她不關心葛林爾正在給誰治病,也不關心懷特.洛克斯是誰,她唯一關心的,是這麼把她手裏的刀,插進那個人渣的心髒。
這是她苟延殘喘這麼久唯一的目的,讓她活下來的,不是愛,不是堅強,更不是什麼狗屁不通的釋懷了,想開了,而是這一份永遠想不開,永遠釋懷不了的痛恨。
“你去刺殺葛林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於你去刺殺懷特.洛克斯……蘇醫生,那可是懷特.洛克斯……這世上,沒幾個人敢在自己的名字下,冠上洛克斯的姓。”片刻後,秦慕澤幽冷的聲音傳來,劃破了這個房間最後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