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怡張張嘴,卻不知該為自己辯解什麼。她雖然是個醫者,卻也不是什麼人都救,再說這人出現的莫名其妙,為何做出一副自己必須施救的嘴臉。
她臉色冷了幾分,正欲開口質問,耳邊卻突然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何人在此放肆!”大內侍衛怒目圓瞪,惡聲惡氣,“不知死活的丫頭。”
一個宮女出現在這裏,實在是太過紮眼。即便這小丫頭已經盡量放低聲音,可大內侍衛也不是廢物。那宮女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就被旁邊人高馬大的兩個男子架著胳膊抬了出去。
蘇小怡因為身份地位不低,向來接觸到的侍衛們都是些溫柔體貼的,即便是凶橫起來也不會對著女子發氣。
如今見到大內侍衛如此凶神惡煞的一麵,又看見那小丫頭即便被粗暴的架著離開,卻也不哭不鬧,隻是眼神凶惡,直直的朝著自己射來。
一瞬間被嚇得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看那小姑娘神情切切,似乎真是為了主子不得救治而傷感,一下子被擊中了內心,猶豫起來自己剛剛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
這終究是個小插曲,蘇小怡也沒和楚涑年說。
隻是在幾日之後上朝的路上,她還是忍不住朝著冷宮的方向多走了幾步。
見有兩兩青煙從冷宮中飄出,朝前走了幾步,就看見之前那個小丫頭,如今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青絲散亂,臉色灰白,身形削弱,隻是那一雙眸子卻不失靈動裏頭寫滿了怨恨,此時正死死的盯著她。
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蘇小怡看著這姑娘一身素白,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這冷宮,何時允許披麻戴孝了?
“愛卿?愛卿?”
一聲呼喚,把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蘇小怡抬頭有些迷茫的看著坐在上位的皇帝,貫來威嚴的麵色上出現了一絲擔憂:“今日這是怎麼了?叫你幾聲也不應,愛卿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蘇小怡搖了搖頭,見旁邊的百官都望著自己,幹笑兩聲,道了聲抱歉。聖上都不在意,文武百官也不敢多話,這事也就翻篇了。
唯獨男子站在百官隊列中,麵色嚴峻的盯著嬌小玲瓏的女人,一雙眼裏寫滿了深沉。
平日裏蘇小怡聰慧,斷然不可能在這種場合丟了神。早晨也是和自己同進同出,想來問題一定是出在出府之後,上朝之前。
這皇宮大院裏能出什麼幺蛾子,鬧得蘇小怡心都亂了。
剛一下早朝,楚涑年就堵住了蘇小怡的步子。
“今日是怎麼回事?”麵前的男人臉色嚴峻,語氣溫柔,“平時可不見你如此分神,出了什麼事嗎?”
蘇小怡點頭卻不好開口,眼角餘光看了看附近,拉起楚涑年的衣袖朝前走了兩步,直到宮門下,眼瞧著沒什麼人朝這邊打量,這才開口把今日所遇見的事說了一番。
這在冷宮,披麻戴孝是嚴令禁止的。這是當今聖上發布的規矩,為的就是讓宮妃們時刻警醒,注意著自己做出的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別哪天頭腦發熱,做出點什麼肮髒齷齪之事,轉眼就進了這孤苦伶仃的冷宮裏。
再加上冷宮裏呆著的大多數是老宮妃和老宮女,隔三差五的總要出些人命,若天天披麻戴孝,那宮中豈不是片片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