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於情於理,都不可能見到冷宮裏有披麻戴孝的人。
“你真沒看錯,說不定是冷宮女子平日穿的素。”楚涑年剛有些疑惑,想要發問,就見對麵的女人堅定的搖了搖頭。
蘇小怡伸出手,朝自己的頭上比劃了一個帽子的形狀,說的是真真切切:“我都看見那女子戴了個白色的,那不是隻有參加喪禮才會帶的嗎?不能是穿的素,絕對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是人已經身處冷宮,就算是披麻戴孝也斷然不可能傳到皇上耳裏,這人費盡心思的布局,甚至還把蘇小怡牽扯其中,究竟是為了什麼?
楚涑年並不關注這人背後到底想了多大的陰謀詭計,隻是盯著麵前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始終放心不下。
半晌,開口安撫:“你這些日子離冷宮裏的那些人遠些,不要靠近,也無需擔心,這件事情我會擇日稟報皇上。至於你之前說的那個宮女,要麼是被人利用,要麼就是引你的誘餌,不值得管,你做得對。”
蘇小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裏還是有些疑惑。
不過冷宮裏居住的都是些罪人,隻是礙於名分,不好送去牢獄受辱。這關於皇家名譽的事,她也不想多問,閉了嘴,乖乖在家裏等著消息。
楚涑年立刻騎了馬,獨身一人去找皇上。
因為有加急的密報,也無人敢攔他,直到馬兒揚蹄進了宮門,這才有侍衛前來把馬牽走。楚涑年大步流星,刻不容緩的一路小跑,到了禦書房前才規規矩矩的行禮。
“怎麼,這又出了什麼事讓你急急忙忙的來。”皇上朝著他身後看了一眼,打趣到,“還沒帶你家夫人來,看來此事和夫人有關啊?”
楚涑年點點頭,抱拳回複:“皇上,冷宮裏出了異象。”
“冷宮關押著的,不過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這輩子也就磨滅在皇家,做不得什麼大事。”皇上語氣淡淡,顯得有些不在意。
可楚涑年眼尖,看見皇上本在批改奏章的手微微一頓,半天都沒有落下第二筆。雖然看著沉穩冷靜,可是手卻在輕輕晃動,連帶著紅墨滴到了奏折,這才回過神來,把筆挪開。
冷宮裏的現象本就讓人迷惑,如今皇上是這個態度和反應,反倒更叫人心裏生疑。
皇上端坐在位置上沒有說話,手還在不自覺的抖著。
那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冷宮裏關著些什麼人,他自然是心裏清楚。雖然口上隻不過是潦草帶過,可烙印在心裏的名字,哪是那麼容易拂去。
當年之事本想著放他們一馬,這麼多年了,那些臭魚爛蝦也沒翻出什麼大風大浪。
事到如今,卻突然有了行動。
父皇當年也說了,這不算好事,也不算什麼光榮的事。
他下意識的覺得不要告訴楚涑年,隨便找了個理由將他打發離去,轉頭就跟一直伴在自己身邊的李公公開口:“這麼多年了,想他們也隻是稍稍試探朕的反應,雖說無需憂心,但你還是帶著人去敲打敲打,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公公點頭應了一句,可轉眼,餘光就落在了自己的幹兒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