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條裙子就能歡喜成這樣!到底是從小小的臨安城來的,說話行事都透著股小家子氣。
紀妤心中略有些不屑的想著,再看許瑾瑜姣好的臉龐也沒那麼不順眼了,心想身邊多一個處處捧著自己的表姐解悶也算不錯。
衝動易怒心胸狹窄又蠢鈍無腦!對付這樣的人,實在不費什麼力氣。
許瑾瑜微笑盈然,心中悠然想道。
蛇鼠一窩!
紀妧偶爾瞄低聲說笑的兩人一眼,麵上不露聲色,心中卻不屑的笑了一笑。昨天她大概是看走了眼。小鄒氏這樣的人,姨侄女又能好到哪兒去。
......
一行人以小鄒氏為首,很快到了淺雲居。
顧氏的貼身丫鬟碧羅恭敬的迎了出來:“奴婢見過夫人,見過兩位小姐,見過許太太表少爺表小姐。”許家人進府的事人盡皆知。碧羅雖未見過許家人,也能猜出來人身份。
碧羅是顧氏當年的陪嫁丫鬟,性子沉穩容貌端麗,已經過了二十歲,一直沒有婚配。
小鄒氏嗯了一聲,問道:“世子妃今日身子如何?”
碧羅目光暗了一暗,低聲應道:“剛喝了藥,早飯用了小半碗梗米粥。”
“你進去告訴她一聲,就說我和許家太太一起來看她。”小鄒氏淡淡說道:“她身子不好,就別折騰著起來了。”
碧羅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內室。很快便回轉,領了眾人進去。
推開門,撩起珠簾,便到了內室。
已經是初春,天氣漸暖,可屋子裏還是掛著厚重的窗簾,光線顯得暗淡。屋裏有淡淡的檀香味,卻遮掩不住藥味。
一個瘦弱的年輕婦人坐在床上,腰部以下蓋著厚厚的絲被。
她年約二十三四歲,一臉病容,麵色灰白,原本秀麗的臉孔消瘦的幾乎不成形,手腕細瘦的令人心驚。
這個病弱的年輕婦人就是顧氏了。
顧氏和小鄒氏的目光在空中微微一觸。
短短刹那的目光交彙後,兩人各自移開了目光。
別人沒留意,許瑾瑜卻暗暗冷笑一聲。小鄒氏平日極少來探望顧氏,絕不止外人想象的那麼簡單......隻是小鄒氏城府極深,顧氏也不得不強自掩飾,婆媳兩個將那樁齷齪的事遮掩的結結實實無人知曉。
顧氏唇角揚著淺淺的笑意,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婆婆。
小鄒氏溫和地笑道:“你姨母領著徵兒和瑾娘來看你。”
顧氏略有些歉然地看了過來:“我這身子孱弱,一直臥病在榻,不便下床行禮。還請姨母見諒。”
“你身子不適,安心在床上待著,說這些話可就見外了。”鄒氏揚起笑臉說道:“倒是我們母子三個,今後要在侯府長住,多有打擾。”
顧氏微笑道:“姨母到侯府就像到了自己家中一般,隻管放心住下,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目光落到許瑾瑜兄妹的身上,眼中閃過讚歎:“徵表弟和瑾表妹容貌出眾氣度過人,簡直是人中龍鳳。姨母真是好福氣。”
不等鄒氏客套自謙,顧氏又含笑叮囑紀妧紀妤:“二妹三妹,我整日病怏怏的不能下床,無法招呼姨母和表弟表妹。你們兩個可要盡好地主之誼。”
短短幾句話,聽著人說不出的舒心。
即使病重在床,顧氏依然顯出了世子妃的泱泱氣度。
紀妧笑著應下了。顧氏過門的時候,她還沒滿十歲,和小鄒氏一直不甚親近,倒是和顧氏這個長嫂頗為投緣。
紀妤和顧氏卻疏遠多了,聞言隨口應了一聲,顯然並未放在心上。
屋子裏都是女眷,許徵身為唯一的男子,不免有些尷尬,一直沒怎麼說話。許瑾瑜更是謹慎,一直微笑著站在一旁,聽眾人不痛不癢的寒暄說話。
顧氏強自打著精神,眼角眉梢卻很快流露出倦意。
鄒氏正要張口告辭,一個小丫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在碧羅耳邊低語了幾句。
碧羅走到床榻邊,低聲說道:“世子妃,顧夫人領著四小姐來看你了。”顧夫人是顧氏的親娘,顧四小姐是顧氏嫡親的幼妹。
顧氏精神一振,卻沒立刻命人請顧夫人她們進來,反而看向了小鄒氏。
小鄒氏和顧氏恩怨再多也是私底下的事,麵上卻不能失了禮數,立刻起身笑道:“親家夫人來了,我這就出去迎一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