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命運報複我,對“露陰癖”變態的行為選擇了懦弱的沉默,隱匿在我周圍的原本平和的氣息忽然散發出許多的因子,他們像聞風而至的惡犬一擁而上,垂著口涎用目光、用語言、用動作,用極其不恰當的方式向身為小學生的我曖昧的打開了對成人世界的錯誤認知。
他們鑽著外祖母暫時出門的一點兒空當兒,趁著我獨自看店,一改外祖母在時和藹的表情,假意像往常一樣與我逗趣,而眼角眉梢的猥瑣卻已經蕩漾出來,“小鳥啊,你知道我老家將男孩子的丁丁稱為什麼嗎?”、“叫小鳥。哈哈哈!”;又或者笑容詭異的說,“小鳥,知道你為什麼沒有爸爸嗎?”、“因為你媽被野男人辦了。嗤嗤。”;還有莫名其妙的說“你想不想要小弟弟”、“你要不要喝奶奶”之類的,將後麵兩個字音發的很奇怪。
更有甚者以現在的小學生發育早,而明目張膽的邊問著“有胸了嗎”、“來月經了沒”、“是處女嗎”之類的邊試圖動手動腳。
他們的言語、語氣、表情和動作在此時化為凶器,直指我的女性自尊,弱小的我被迫接受自己性別“女”的事實。我的家人沒有因為我是女孩兒而重男輕女,而他們卻成功的讓懵懂的我自認身處弱勢性別的群體。
後來我漸漸長大,卻依然懼怕著這些有著兩張臉的怪物,認為它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伺機變臉的機會,那張淫邪的變態臉隻要逮著機會就一定會明目張膽的出現,一邊將女性視為可以把玩的獵物,一邊聲稱“蒼蠅不叮無縫蛋”,說得好像都是女性引誘他們犯錯在先似的。
卑劣。
盡管那是個卑劣的性別,但總好過身為被狩獵的一方。
曾經與外祖父同是長途卡車司機的外祖母,冷靜的應對之策是給我剪醜陋的發型、穿醜爆了的衣服,不再讓我在理發店裏寫作業了,而是奢侈的送我去學武術和跆拳道,告訴我要勇敢的說“不”,勇敢的去反擊,“他們跟你一樣也是肉做的,踢一腳會淤青,刺一刀會流血。男人這物種慫起來比女人還窩囊,你怕什麼?”。
我怕比我段位更高的男人騷擾我,也害怕那些罪魁禍首們居然依舊大模大樣的照常生活著,看起來也仍然是普普通通的好職員、好丈夫、好父親、好祖父,還會偶爾做些樂於助人的好事,時不時義正言辭的指責別人家的女兒傷風敗俗,拿不出詳實確鑿的證據就說他們是壞人的話,都是沒人信的。
可他們又確實在我這樣一個小孩子麵前,說過那些厚顏無恥的話,做過卑鄙下流的動作。每一次不經意的相遇,盡管我已經長大,可是他們依舊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著我,仿佛我是他們沾過口水的吃剩了的一盤菜。他們讓剛剛邁入青春期的我感到自己是不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