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話到這裏,陸輕晚不好再問什麼,但掌握的信息已經足夠震撼!
莊慕南的父母竟然是被人殺死的?當年的他隻有十二歲,這件事的傷害太大,所以他的性格才這麼冷漠淡薄嗎?
晚上回到家,陸輕晚不經意把消息透露給了程墨安。
程墨安也當做一句閑話聽了,然後告知了大哥。
十五年前,也就是大哥第一次執行任務那年,當時發生了什麼,程墨安並不知情,恐怕需要大哥自己整理回憶。
程思安看著手機屏幕,一根一根的抽煙,十五年前……
……
後來,江麵上駛來了一艘輪船,很大的遊輪,被霓虹燈裝點的炫目多彩,輪船上正在舉辦盛大的宴會,遠遠就能聽到鋼琴曲。
舒伯特的《聖母頌》。
當時正在青春期的程思安,聽到熟悉的曲子還用腳點了幾個拍子。
卻不曾想,那是一首曲子對很多人來說,是人生最後的回響。
回憶到了這裏,程思安猛地抽了兩口香煙,一支煙很快見了底。
摁滅了煙蒂,他握著手機,指頭有點顫抖。
接著,他撥通了二弟的電話。
看到是大哥的號碼,程墨安走到書房才接聽,“大哥。”
“墨安,我想到了,莊慕南想殺我,我可以理解,當年他父母,都死在我手上。”
“你確定?”程墨安短促的吸了口涼氣,沉聲問。
“確定,十五年前我第一次執行任務,聽晚晚說莊慕南隻彈奏舒伯特的曲子,那麼他當時肯定在出事的船上。”
程思安沉痛的閉上眼睛,好半晌才慢慢的說出了下文,“當時我們在執行逮捕梟的任務,犯罪分子就在船上,那是一艘巨輪,當時的乘客有一千多。”
程墨安沉默的聽著,他差不多想到了整個事情的走向。
“大哥在混亂中誤傷了他的父母?”
如果是誤傷,大哥何以這麼痛苦?
程思安難以控製心頭的陣痛,又點燃了一支煙,“當時,犯罪分子劫持了船上的遊客。其中應該有莊慕南的父母。”
程墨安靜靜聽著。
“首長讓我們先保護人質,不要輕舉妄動,但是犯罪分子就在眼前,一旦錯過機會,二次逮捕的難度很大,狙擊手在另外一艘船上,遠程射擊難度很大,我當時距離犯罪分子不到二十米,不到二十米……”
程思安又慢慢抽了幾口煙,“我以為我可以一槍爆了他們的頭,可是我失手了。我沒能擊斃犯罪分子,現場徹底失控,人質被犯罪分子殺害。”
“如果我能沉住氣,如果我能等待命令,等待最好的時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悲劇。”
程思安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很少露出這樣的一麵,在程墨安的心裏,大哥是他最敬重的軍人,他的頂天立地,讓他肅然,但他從來沒聽到大哥說過這一段經曆。
那時的大哥,也隻是不到二十歲的孩子罷了。
“我自負神槍手,但一次失誤就造成了無法逆轉的傷害,墨安,莊慕南的悲劇是我造成的,他想殺我,我半句怨言也沒有。”
聽大哥大包大攬的語氣,程墨安擔心了,他怕大哥太剛正。
“這不是你的錯,我們永遠沒辦法站在今天的位置,去看過去的自己,更不能以過來的目光去評斷發生過的事。你的初衷是逮捕犯罪分子,挽救更多人,隻是事情的走向跟你預想的不同,大哥,你先不要管,我來跟莊慕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