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處疑惑的小點,在她腦中漸漸連成線,雖然真相不是很明確,可總有幾分合理之處。畢竟,洛雲惜突然出現在風宿城中,與後來所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過於巧合。

而且,如果說鳳絕言他們此次的行動十分隱秘,不應被聖教中人知曉而提前轉移。那如果泄密之人是洛雲惜呢?洛雲惜可是清清楚楚地知曉他們要去哪裏,又是要去做些什麼。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性呢?可是,洛雲惜本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與聖教扯上關係,還有她又是如何學會的辟寒功?這一切,終究是疑點,又,有可能麼?

突然間,她腦中想起了一人,幾乎是脫口而出,道:“絕,我們派人找找看,也不知祁奕如今身在何處?”

鳳絕正在檢查死者傷口,突然聽她有此一問,愣在當場,半響才道:“尋他作何?”

清幽微揚秀眉,自知自己思緒已然飄遠,她旋即解釋道:“哦,我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當日洛雲惜與祁奕一道失蹤。如今洛雲惜失憶,不記得從前的事,我突然覺得很奇怪,祁奕一向愛護她、保護她,也不知此刻他身在何處?”

她知道,眼下還不是說出她懷疑洛雲惜的時候,畢竟她手上沒有絲毫證據。輕易在鳳絕麵前表露自己懷疑洛雲惜,若日後不是,將來因此而引發靖國公與鳳秦國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便是她的不是了。她尚記得,當日洛雲惜受了她一掌,他們都以為洛雲惜死了,而鳳絕為了保護她,更是不惜殺祁奕滅口,從而才會有後來的靖國公兵反之事。她知道,他必定會信她,可她不願他,再因她受累了。

鳳絕微愣,輕輕頷首,“你怎會突然想起她?好!回去我就安排人手去查。”此時,他又仔細瞧了瞧宋平的屍首,隻見雙眸圓睜,神情作極度驚異之狀,手指蜷曲向天,似在申訴著自己由心而生的驚懼一般。

“也許,凶手是我們所熟悉之人。”他突然道。

清幽轉首,望著鳳絕突然陷入了沉思中,緩緩道:“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方才我們在石室之中,隻有陰風陣陣刮入,卻並沒有人入來與我們纏鬥。如果對方不認識我們,便不知我們武功的深淺,何不進來一較高下?從而阻止我們帶走聖藥?除非那人知曉我們,知曉我們若是聯手,她必定不是我們的對手,相反還會被識破。”

鳳絕指著宋平的屍首,低歎道,“你瞧,他死的時候。麵上並不是恐懼之狀,而是驚訝,一種極端的驚訝。也不知,他死之前究竟看見了什麼。我猜想,會不會是看見了熟人?或者是意想不到的人?我總以為,自己是保護他們,不讓他們深入洞穴中涉險。想不到,竟是害了他們,早知這樣……”

清幽似是想起了什麼,她阻止了鳳絕的自責,驟然低呼道:“絕,我們快去看看外麵。還有一隊人,如今也不知怎樣了。”

“嗯。”他麵色更凝重,黑袍卷起若風,拉著她急速朝外跑去。

***

到了外邊,天色已是近晚,好在尚有一隊護衛幸存,令他們心中稍稍欣慰。

鳳絕上前一步,問道:“你們此前守在外邊,可有見到什麼異常情況?”

其中一人拱手敬聲道:“王爺,我們在這裏等候多時,並未見到異常情況。”

另一人仔細想了想,亦是上前拱手道:“王爺,若說異常,屬下曾聽到幾聲似是貓叫般怪聲。再看時,已是消失在前方的岩壁。”他伸手一指,遙遙指向前方的樹林。

鳳絕凝眉,旋即吩咐道:“你們圍成圈,眼觀八方,十倍戒嚴!沒有我的命令,寸步不許離開!”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妥,如今已經犧牲了兩隊人,這一隊無論如何都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