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管一直沒有出聲,隻是用冷冷的像是淬了毒的鉤子的眼神,冷漠無情的瞪視自己,在他的眼裏,宇文澈父子這種惡意縱火的行為,就好比是在老虎頭上拔毛——作死的節奏,之所以現在沒有了結了他們,完全是為了宇文澈身後的人,不然就憑這兩個落魄的人就敢到瀧苑撒野!
宇文澈父子被秦總管直接扔進了瀧苑陰濕的地牢之中。
他們倆個手腳被綁成一個大大的大字,腳尖還離地有三十厘米的距離。
一個麵色黝黑,從眉心處順著鼻梁朝著左側有著一道可怖的刀痕的粗壯的男人,手裏揮舞著浸飽了鹹鹽水並且布滿了尖銳倒刺的皮鞭,“啪啪啪!的狠狠的抽在宇文澈的身上,每一次”的揮鞭,都會帶起一片衣服碎片和血淋淋的肉屑。
宇文澈疼的牙齒都咬的留了血,還昏厥過去幾次最後終於受刑不過,他垂頭喪氣的說出了自己混進瀧苑是為了見故人一麵。
審訊的人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明顯表明不信待他還要再換刑具拷問,最後甚至連著一邊的宇文煙也被人狠狠的拷問了一番。
可憐的宇文煙生無論是生在現代,還是此世,受過最大的痛苦也無非就是打針!古代的刑具讓宇文煙吃足了苦頭,他同樣疼的昏死過去,可是很快就被用刑的人用冰冷的鹽水潑醒,冰冷的鹽水讓宇文煙的神經更加的敏銳,他覺得身上散發疼痛在不停的撕扯著他的神經,喉嚨因為過度的嘶喊而失去了聲音,時時刻刻再向大腦傳遞著一種灼燒般的神經疼痛,讓人恨不得立刻死了過去,免得這樣活受罪。
被綁在宇文澈看著在行刑人手下苦苦掙紮的宇文煙,不停的在一邊哭號怒喊,瞪得眼角都裂開滲出了血絲,最後宇文澈終於拿出了一向不離身的鐵牌。
審訊的人半信半疑的拿著鐵牌到坐在外間喝茶等待結果的秦管家跟前。
本來滿臉輕鬆的她他一見到遞到自己眼前的牌子,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他將牌子拿到手裏,仔細的摩挲了幾下,牌子黝黑,入手冰涼,觀其材質,非金非玉,牌子上沒有刻字,反倒有幾個凸起的圓點有序的排列著。
秦管家立刻覺得自己捉到得這幾個人身份不簡單,說不定還真的是為了自家主子而來。
秦管家進到刑房,看到渾身血肉模糊的宇文澈,見他披頭散發的低垂著腦袋,順著褲腿還有可疑的液體淅瀝瀝的往下滴,屋子裏有股難聞得異味,還有一旁已經奄奄一息,臉上已經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鼻涕的宇文煙,不由的皺起眉頭,掩鼻衝著一旁的人嫌棄的吩咐,“你們先將他收拾幹淨,在這裏等我的消息。”
隨後,秦管家拿著牌子,穿過小花園,悄悄的來到書房,他知道此刻雖然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但是他知道昨晚自家主子和一些衣著華貴的人在書房一直商議事情,整晚未回房休息。
果然,書房的木質朱紅色冰紋糊著高麗紙的窗戶上,透出暗黃色的燭光,還有守在門外,麵色冷峻的護衛,都說明屋裏的人還在忙碌著。
秦管家沒有貿然進去,而是讓護衛進去將自己的來意告知主子,他則垂手安靜的等在門外。
直到得到主子的許可之後,才低頭哈腰的進到書房。
秦管家進去後,沒有東張西望的看看房裏是否還有他人,主子的規矩很嚴,並不像武林人的行事,就是時間最長的武林世家裏的規矩都沒有這麼嚴苛,秦管家甚至覺得自家的主子可能出身於名門,但是不知何故,淪落到了江湖。
秦管家將宇文澈父子怎樣來到瀧苑,又如何放的火,最後又是被誰捉住送到自己手裏,而他自己又是怎樣審訊得到的口供,最後又將牌子畢恭畢敬的遞到主子手裏。
秦管家眼見著主子伸手拿走牌子後,屋裏卻沒有一絲聲音,難言的寂靜讓秦管家覺得屋裏的空氣變得沉重起來,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他不由的微微直起腰,抬起眼皮,透過眼角的餘光,看到主子手拿著牌子,臉上陰晴不定的在思考著。
主子文渝身材高大,年過八旬卻依舊身姿筆直,鶴發童顏,神采奕奕,絲毫沒有他這個年紀的老人所流露出來的老態,就是一夜未睡,也沒有絲毫的疲態。
他坐在一張大書案的後麵,書案兩旁堆著高高的幾摞賬冊,他麵前還攤了一本,右手邊的筆架上還擱著蘸了墨汁的湖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