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渝見玉潔一副嬌憨的樣子,吃食起臥無一不精,無一不細,身體嬌柔無力的,根本就不像是有武藝在身的樣子,也在心底猜測玉潔或許是哪家的貴女,特地到這裏來看新鮮的。
文渝心裏也不再有疑慮,回去後吩咐秦管家多留宇文澈父子兩日,他一定要一一安排,確保萬無一失得送宇文澈父子“離開”,不要牽連到自身。
文渝已經聯係好****上專門做肉皮生意的人,要將宇文澈父子二人送到邊境的“紅帳”之中,“紅帳”也就是專供軍士尋歡作樂的一處營所,那裏不隻隻是提供女人,還有孌童和俊美的男人。
文渝也是個陰狠手黑得人,礙於曾經的誓言,他無法取了宇文澈父子的性命,卻將他們送到最遠最見不得光的地方,那裏的打手個個心狠手辣,宇文澈父子隻要進去就不可能再有活著出來的一天。
徹底的解決了心頭大患得文渝,頓覺得身心輕鬆了許多,將事情交給秦管家後,就不再理會這件事了。
宇文澈父子在幾天後的一個深夜,背秦管家帶人從床上揪了起來,讓人給他們重新易了容,換了衣服,偷偷從瀧苑的暗道出來,到了城外一處隱密的所在,把他們二人交給了早在那裏等候得幾個麵色陰冷的黑衣蒙麵男人。
宇文澈父子糊裏糊塗的跟著他們走了幾日,富有心機的宇文澈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人晝伏夜出,形色匆匆,從不在人多的地方逗留,雖說自己的身份也粗宜曝光,但是這些人的行蹤也太過詭秘。
他們從不住客棧,都是在郊外的荒屋,或是破廟中安身,所有的吃食都似乎專門有人送來,而且就幾天後時間,又有幾個神色惶惶的男人加入,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雖然已經易容,但是都可以看到這些人肌膚白皙,眼神清澈,舉止優雅,其真實容貌定是不俗。
而且據宇文澈的觀察,這些人將都身帶武器,神色狠戾,一看便知都是手沾過人命的人。
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讓宇文澈對他們的懷疑更加深了。
這天夜裏,他們一反常態的繼續在一處破敗得農院休息,沒有趕路。
睡到半夜,一直保持警惕的宇文澈聽到外麵傳來低聲的喝罵聲,立刻清醒了過來。
他悄悄的翻起身,發現屋裏看守他們的兩個人不在。
宇文澈貓腰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爬到門邊,透過破爛的門上的洞,他借著院裏起的幾堆篝火的亮光,看到幾個人正在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嘴裏還低聲的咒罵不休。
那個鷹鉤鼻的領頭人抱著手中的鋼刀,大馬金刀坐在石墩上,陰沉的猶如毒蛇般盯著地上被打的死去活來的人,直到那個人發出求饒聲,這些人又揍了一會兒才罷手。
宇文澈看到這些提著那個人要進來,忙爬回自己的位置,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咚”的一聲重響,宇文澈感到那個人被扔到了自己的不遠處。
等到天亮的時候,這些人將他們喚醒,宇文澈靠那個人還寂然不動的躺在地上。
有人過去用腳提踢了幾下,人還是一動不動趴在那裏。
“死了!”那人用手指試了試地上的男人的呼吸,略微皺了皺眉,冷淡的嘀咕了一聲。
那人過去貼著鷹鉤鼻的耳朵說了什麼,隻見他麵無表情的說:“死了就燒了吧!”話語輕巧,不明情況的人還以為他說的不是人而是動物什麼的。
而宇文澈卻感到心頭一陣陣發緊,他看到這些人從來都不讓他們互相攀談,現在有毫無顧忌的將躺在地上的人拖了出去。
宇文澈看到和那個死去的人一起來的都露出絕望而悲涼的眼神。
看來自己不妙的感覺不是自己多疑,而是這些人真的是對他們不懷好意,可惜,雖然宇文澈察覺到了他們的惡意,但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這些人在接下來的時間就開始不停的給他們灌藥,喝了藥的他們都是昏迷不醒。
隻要有人有清醒的跡象,他們就灌藥,宇文澈有一次醒來,感到身下的顛簸,猜到自己是在一輛馬車上,很快就又被灌了藥昏過去。
等到宇文澈再一次醒來,他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黑黑的帳篷頂,身下是已經幾乎沒有什麼毛的地毯,地毯上還有一塊一塊的汙跡。
一個身穿半舊不新的靛青色素麵細布袍子,上去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紀,皮膚白皙細膩,額頭光潔飽滿,鼻梁高挺筆直,相貌十分出色。他隨意地支肘斜靠在一個葛黃色的大迎枕上,神色慵懶,頗有些一切都無所謂,氣質溫和不讓人覺得討厭或是反感。但是他的眼神卻是空洞而死寂。
宇文澈勉強支起身子,灌了太多的藥,他的腦袋還處在一片混沌,但是外麵隱隱傳來的粗俗的調笑聲,還有讓人耳紅心熱的呻吟聲都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踏踏!”混亂的沒有曲調的哼曲聲伴著淩亂的腳步聲突然在帳篷外響起,聽起來好像是衝著這裏來的,而且不止一個人。
宇文澈本能的覺得自己若是還呆在這裏,就會發生讓自己毀滅的事情。
他使勁的支起身子,可是用藥過度的後遺症讓他徒勞的在原地亂撲騰,就像是被人扔上岸的魚,絕望而無助的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嘩!”刺眼的陽光隨著被掀開的灰褐色的門簾闖了進來,在刺得帳篷裏的人閉起眼睛後,又被孤僻的門簾拒之門外。
宇文澈因為明亮的陽光閉起眼睛,但是鼻子卻聞到一股如潲水般的酒味也隨著門簾帶起的一陣風刮到自己的鼻子裏,宇文澈忍不住趴在地上一陣幹嘔!
“這就是阿吉說的新鮮貨色嗎?長的還不錯。可是這個弱不禁風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病的樣子。禁不禁咱幾個樂嗬的啊…”
粗噶難聽的聲音陡然響起,然後一隻指甲縫裏滿是黑泥的手伸了過來,托起宇文澈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