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被文渝的話噎得一梗,他想反問文渝,自己有什麼罪孽,眼角餘光卻看到文渝的身子遮住了身後的燈光,黑暗中,他的眸子閃閃發光,就像自己曾經掐死的玉昭儀從前養的一隻貓,不,貓的眼睛比他溫馴,他的眼睛冰冷、漠然,沒有一絲溫度,讓人害怕。
“不,不”宇文澈緊張地道,聲音磕磕巴巴的。“伯父!你一定得幫我!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是那些亂臣賊子心思惡毒,故意往朕的身上潑的汙水!”
宇文澈語氣尖利,但是卻透著無比的心虛,甚至連自己特意忘記的自稱又無意中脫口而出。
“將自己的妻兒故意的放在敵人的屠刀之下,又和自己的親兒……”文渝說到這裏,不由的頓了一頓,又像是看到了什麼汙穢之物般,在宇文澈和五皇子之間看了幾個來回,擰著眉頭,強忍惡心的繼續說到,“你現在是自作自受!”
看到宇文澈被自己的話訓得張不開嘴,臉上青白交加,還以為自己的話讓他感到了羞愧,低頭輕歎了口氣,“算了,就當我這個伯父欠你的,白天你好好的睡一覺,養養精神。今晚我會給你準備些盤纏,再給你安排人帶你出城!”
宇文澈覺得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腦袋一陣一陣的抽著疼,見過無恥的,也沒見過文渝這樣明明是自己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卻道貌岸然的指責別人。
真不愧是流著一樣的皇家血液的人,都是一樣的涼薄絕情!
宇文澈覺得心裏就像是堵了一塊大石般,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將自己憋了個半死,他臉色青白交錯十分難看,他此時想要不顧形象的尖叫,想要怒吼,可偏偏又喊不出一句話來,到最後他隻有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藏在袖子底下,指甲險些快掐進掌心裏了,他才將自己胸口旺盛的火焰強行按捺了下去
“伯父就不能再幫我複位嗎?”宇文澈沉默了許久,直到徹底的壓下心頭的恨意,才抬頭祈求的望著文渝。
文渝沒有接話,而是高聲把守在門口的秦管家喚了進來,漫不經心的交代了幾句,就回頭對呆在那裏的宇文澈說道:“你放心的跟著秦富下去休息吧!你的事我會安排好的!”
宇文澈聽到這句話,一時不知道文渝這個老狐狸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可是眼前也隻能裝成乖乖的聽他的話,指望文渝將自己先收留下來,之後的事情再徐徐圖之。
宇文澈牽著一向少言的五皇子,蹣跚的跟在秦管家的身後,七拐八彎的來到一處幽暗的院落,那裏有三間廂房,秦管家推開左麵一間,粗暴的將宇文澈父子推了進去,然後“咣當”一聲,將門用大大的鐵鎖鎖住,轉身離去。
宇文澈忍著傷痛,緩緩的挪到桌子旁,挨著凳子坐了下來,桌上擺著茶壺和杯子,他拿起來,搖了搖,裏麵有水,但是倒進還算幹淨的茶杯裏,卻是冰涼冰涼的。
宇文澈顧不得這麼多了,經過一晚非人的折磨,他的嗓子早已經幹的都快冒煙了,“咕嚕!咕嚕!”宇文澈一口氣連灌了三杯水,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宇文澈解了渴,才覺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麼,一回身,才發現五皇子宇文煙還呆呆的坐在地上,似乎是從被推進來以後就沒有挪過地方。
宇文澈想要發火,到看到宇文煙睜著和玉昭儀一般黑亮溫潤的眼睛,心裏的火氣一下熄滅了,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將宇文煙小小的身體摟在懷裏。
“嗯啊!”宇文煙因為他的動作觸到了自己的傷口,不由發出像貓咪一樣弱弱的痛呼聲。
宇文澈聽到他細細的聲音,感受到宇文煙柔軟而嬌小得身子,不由的想起剛剛在書房裏文渝掃在他和自己兩個人的帶著晦意的眼光,想到那裏麵的深意,不由的感到口幹舌燥起來。
宇文澈似是忘了自己身上同樣有傷,略一使勁,就將宇文煙從地上抱了起來,借著朦朧的天光,向著一旁輕紗低垂的臥房走去。
那裏有一張拔步床,掛著灰色的帳幔,床榻上刻著簡單的纏枝藤蔓的圖案。
宇文煙自從從刑房裏出來,就一直是昏昏沉沉的,覺得自己四肢都已經是不屬於自己了,此時更是覺得自己一會仿佛置身於冰窟之中,一會又好像掉到了火爐裏,冰熱交加,早已讓宇文煙失去了神智,任著宇文澈將自己放在床上,衣裳被剝了個幹淨。
宇文澈看到不著一縷的宇文煙白皙的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心裏的****不到沒有熄滅,反而更加的旺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