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就憑我是傅承勳。”
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向挽歌陡然失去力氣。
又是這樣,又是這句話!她笑了,笑聲穿透在整個房間裏麵。
“是啊,你是傅承勳,是親手把我送到監獄的傅承勳。”
是讓人毀了她右手的傅承勳,是斷了她所有希望的傅承勳。
傅承勳三個字,已經讓她毫無反抗之力了。
這裏是黑市沒錯,但是在江城首富傅承勳這幾個字下,誰還敢跟她交易呢。
“我的身體要得到你的允許?” 笑的近乎癲狂的向挽歌停下來,目光停留在傅承勳的身上。
傅承勳目光複雜,這樣的向挽歌似乎才是真正的她
他還未明白向挽歌的話是什麼意思,向挽歌突然轉身,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手術用的手術刀。
“向小姐,不要!”隨後黑市人的一聲驚呼,向挽歌將手上的手術刀狠狠的插進自己的身體裏麵。
傅承勳眸光驟然一縮,他快步走到向挽歌身邊,抱住向挽歌站不穩的身體:“向挽歌,你瘋了。”
“你說我的身體由誰支配!”向挽歌狠狠地盯著傅承勳。
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出來,她在恨他。
入骨的恨。
可她憑什麼恨,她害死了思璿,四年的牢獄是她應得的懲罰,她憑什麼恨他?
“嗤——”
向挽歌突然笑了一下,用僅剩的力氣掙開傅承勳,跪到了地上。
“傅先生,是挽歌的錯,是挽歌出言不遜,衝撞了您,但是賣腎是我救弟弟唯一的出路了,求求傅先生高抬貴手,放挽歌一條生路,放挽歌弟弟一條生路。”
卑微姿態,步步退讓的表情,與剛才那個張狂不可一世的人截然不同。
在場的所有人都頓住了,包括傅承勳自己。
這不是向挽歌第一次給自己下跪,相比四年前,這一次,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向挽歌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跟放棄掙紮的態度。
這樣的向挽歌,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讓他有一種掌握不住的沉重與無力感。
傅承勳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憤怒,他不喜歡這樣的向挽歌。
“向挽歌,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繼續折磨你的。你不是要錢嗎,來傅氏找我。”
是啊,他要繼續折磨她,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所以,她不能絕望,對,不能!
腹部不斷的有鮮血湧出,傅承勳表情陰暗:“向挽歌,你就是個瘋子。”
向挽歌疼的說不出話了,她在想傅承勳的話。
瘋子,是啊,在外人看來,她真的就是個瘋子啊,一個為了愛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子。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向挽歌的心是出獄以來,第一次做到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