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陽光無情地刺下來,毫無溫度。山巔之上更是寒風凜冽。
王旬已經吹了快半個時辰的風了。旁邊一名偉岸的年輕男子,一襲白衣,英姿颯爽,眉宇眼神中正明和。王旬想到了兩個詞:不動如山,王者之風。
這個男子半個時辰前說要借他的頓悟槍一用。
男子突然遠眺,王旬沿著他的視線望去,蒼茫一片。
王旬正疑惑,突然,遠處出現一群黑點。接著,這群黑點越來越大,連成一片如同浪潮。站在山巔,王旬都感覺地麵在震動,且越來越激烈。
王旬駭然道:“猛獁族?!”
男子點了點頭。
王旬見男子的目光望向下麵狹窄的山路,然後一路向上落在對麵的山頭。猛獁族越來越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奔走山間。
他心中突然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但旋即又覺得有點可笑,因為這個大膽的猜測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男子麵不改色,握緊了頓悟槍。
王旬見狀呼吸突然急促,震驚、期待、不敢置信一起湧上心頭。
男子身上升起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壓迫得王旬不得不後退。他依稀聽見男子輕聲說話:一腔孤勇,肝腦塗地。
男子向前連踏幾步,喝道:“王族長,借你一槍頓悟!”
他手中頓悟槍向對麵山頭一擲。此刻,萬裏無雲,天地失色。
王旬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槍,呼吸都停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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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當王旬悠悠醒來,發現狼王擋在自己身前如臨大敵。
不遠處站著一個年輕男子,見他醒來對他溫和地笑了笑。
王旬警惕地向旁邊一摸,兩把槍就在身旁。他握住槍起身,看著狼王如臨大敵的模樣,就連麵對不可匹敵的李淳風時也不曾如此緊張。想起李淳風,就想到雪狼族遭埋伏恐怕全軍覆沒,也想起了叔父王獻竟把自己打暈送出來。他的雙眼霎時紅了。
王旬翻身上狼,準備殺回去。
這時男子開聲道:“你要去哪?”
王旬眼中閃過一絲暴戾,抬起了槍頭。
男子見狀趕緊道:“別誤會,我沒有惡意。否則剛才你早就死了。”
王旬釋然,剛才自己暈過去了,若對方有心加害,自己早就沒命了。
他抱拳道:“多謝。”
說完他轉身要走。
男子道:“你可是要殺回去?”
王旬沒有回身,聲音低沉,“你什麼意思?”
“雪狼族遭火攻包圍,失去了雪狼作戰這一巨大優勢,縱使再多一倍兵力投進去也是送死。你好不容易逃出來,留著此身待有用之時,何必回去白白送死。”
王旬突地轉身看著男子,雙眼通紅充斥著痛苦暴戾,殺意濃鬱得毫不掩飾。
男子繼續道:“既然犧牲已經發生了,不可挽回,那就想辦法減少損失。上千條命都已經搭進去了,多你一條怎樣?如果少你一條又怎樣?”
王旬痛苦地閉上了眼,“你想幹什麼?”
男子躍起折下一根樹枝,並扯掉旁邊的分枝樹葉。“你用槍,正好我也用槍。讓我看看你的槍法如何,如果能打敗我,就隨你殺回去。”
王旬翻身下狼,右腳一瞪向前衝去,大喝:“找死!”
男子右手拿樹枝輕描淡寫地一點一掃。王旬胸口感到一股寒意,長槍砸地借力旋轉。他連退三丈才躲過樹枝一掃。
王旬眼神凝重,雙手握槍。突然,他發力向左竄去,身形還沒落地又陡然右轉,然後又筆直前衝。一連串動作快得留下一片殘影。
男子見王旬左竄右跳,快衝到自己麵前時,又突然拔地而起衝入空中。接著,男子感覺四周一暗,不見王旬身影,隻見漫天槍影如雨幕點下。
他手腕一轉,拿樹枝揮出一片圓形的槍影,如一塊盾牌。一場槍雨剛落下就被這片圓形的槍影攪碎。接著,男子向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