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人?”南宮櫻指著自己,莫名其妙地問萬提姆勒:“你覺得我不是女人?”
萬提姆勒板著一張臉,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個小侍從把她們兩個人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不知道該向哪一方解釋,萬提姆勒是賽蒙來的貴賓,而這位紅衣女騎射手似乎也是某位達官貴人家的小姐,隻能做和事佬狀,向南宮櫻點頭哈腰地說道:“您別生氣,她的意思是,您一直戴著麵紗,沒法看見您是男是女,所以不確定。”
南宮櫻想了想,覺得麵紗還是不能取下來,便對侍從說:“你讓她聽我的聲音,難道還認不出我是女子嗎?”
侍從依樣子說給萬提姆勒,她情緒激動地哇啦哇啦又說了好些賽蒙話,小侍從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南宮櫻在馬上看臉紅脖子粗的萬提姆勒看得頗為有趣,問道:“她又說什麼?沒關係,你直說吧,我不會生氣。”
小侍從吞吞吐吐道:“她、她說她知道汴京地大物博,什麼奇人都有,聽說有種口技奇術,學會的男子可以發出女子的聲音,旁人聽不出來,還說要不然您也不會一直蒙著麵,整個兒賽場都沒有見過蒙麵的姑娘。”
“哦,那對。”南宮櫻撓了撓頭,來賽場比賽的女子,即便是官員家的貴女,也都是會功夫的,這些都是不拘小節的人物,沒有一個遮掩成她這個樣子的。
可偏偏她又不能露出臉。
南宮櫻咬了咬唇,對小侍從說,你先背過身去,待會兒聽見我說什麼你就用賽蒙話告訴她。
小侍從依言行事。
南宮櫻麵對著萬提姆勒解開鬥篷的兩個扣子,挺起胸脯,笑道:“你好好看看,我可是女子?”
小侍從僵了僵身子,把話說給了萬提姆勒聽。
萬提姆勒盯著那對□□看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小侍從低著頭小聲轉述道:“她說除非你脫了衣裳,否則她不信。”
“必須脫衣裳?”南宮櫻樂得快倒在馬上,她收攏好鬥篷,故意端著不客氣的口氣,回敬了一句:“你幹嘛非得看我脫衣裳?莫非你是個男子?若是要你證明你是女子,你要如何,也要在這裏脫光衣裳?”
萬提姆勒聽完小侍從的翻譯,二話不說,啪地一聲扔掉手裏的弓箭,抬手就開始解腰帶。
“別別別!千萬別!”南宮櫻連忙擺手,翻身下了馬,走到她身邊。之前素聞賽蒙民風彪悍,婦女夏天常光著上身在田間勞作,沒想到這馬場眾目睽睽之下,萬提姆勒一個妙齡女子,也能這麼勇猛。
“我看這樣吧。”南宮櫻咳了一聲,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被她倆嚇得一動不敢動的小侍從,說道:“反正今天累了一身汗,不如我們一起去沐浴,這樣就什麼都能看清楚了。”
萬提姆勒聽了這話,方才平息怒火,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往浴場走。
她糾纏了這麼半天,這會子忽然痛快答應了,南宮櫻反而有些奇怪,在她後麵喊道:“喂,你怎麼知道我到時候會不會換個人和你去浴場呢?”
想必小侍從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叫住萬提姆勒把這個話告訴她,萬提姆勒抱胸答道:“我認得你!”然後跟小侍從冷冷地說,如果南宮櫻敢騙她,她會找到塞蒙的使臣,讓使臣跟皇上討說法,說完先一步去了浴場。
旁邊圍觀的各路人馬,早被馬場的管事給驅散開,隻有幾個同萬提姆勒一起的女騎射手聽見了她們之間的對話,一邊上下打量南宮櫻一邊偷偷跑出了賽場,大概是跟等在場外的塞蒙騎射隊報信去了吧。
南宮櫻摸著下巴琢磨起來:萬提姆勒如此疑心的一個人,打算用什麼辦法認出她來呢?
見這邊出了點“亂子”,劉公公派了小太監來問南宮櫻,南宮櫻讓他叫幾個宮女來,伺候她去浴場沐浴。
“公主殿下,您、您是要去浴場沐浴?”小太監藏在袖子裏的雙手合起來,似乎要擋住因為吃驚而張大的嘴巴。
“是啊,讓她們準備一下。”
“啟、啟稟殿下,浴場可是所有的女騎射手都能去的。”小太監趕緊提醒南宮櫻,這騎射賽場旁邊就有“清泉齋”,是專門給騎射手提供沐浴更衣的處所,浴場最裏間就是整整一個大浴池,雖然換衣有不同的廂房,但所有人都要在一個浴池裏麵清洗。
南宮櫻笑道:“這有什麼的,總歸是一群女騎射手,又不是男騎射手,怕什麼呢?”
小太監臉現猶豫之色,南宮櫻明了,這事情恐怕得讓劉公公知道,沒準兒他們還想去問姑姑,如果不是皇上在召見使臣,恐怕還得請得皇上的同意,她對小太監點點頭:“你請劉公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