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明亮光芒裏有個人背對著他站著,依舊是長發飄飄,輪廓熟悉。
那個女人背對著自己,她的腳邊蹲坐著一隻小貓。
那隻貓的尾巴頂部微微蜷著,傲嬌的左右擺動。
這樣的場景著實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痛。
耳朵裏立刻響起“砰砰砰”的撞擊聲,濃厚且炙熱。
實在是過於刺激,他痛得蹲了下去。
忽然,他的眼前閃過許多光,黃色的,藍色的,白色的。
不間斷的救護車警笛聲洪亮,白色的救護人員製服,黑色的警察服飾,還有各式各樣的便裝。
他感受到有滾燙的鮮血從腦袋頂端滑落,最後全部滴進眼睛裏。
明亮的視線被蒙上了一層紅色的隔膜,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猩紅。
隨即,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再度出現了,她本派著往救護車衝,哭泣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喊著“阿言阿言”。
鈍痛從心髒的位置蔓延開來,徐璽張了張嘴,妄圖伸手去觸碰,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那個被壓在車裏的人。
他很絕望,喘不了氣,扭頭看向那個衝向救護車的女人,張了張嘴想要喊她的名字。
當某個念頭剛要躥起時,他忽地睜開眼猛地坐起來“啊”地驚叫一聲。
徐璽坐起來,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順著眉眼滾落下來。
忽然,安靜的房間內響起一抹慵懶的聲音,“喵!”
藍胖胖縱身一躍,輕鬆地跳到裏他的懷裏,然後一邊用臉去蹭徐璽的掌心,一邊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掃他的臉。
藍胖胖很依賴他,又像是在安慰它,一遍一遍地軟綿綿地叫著,“喵!”
徐璽半晌才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懷裏的貓,突然想起夢裏的那隻小不點,可是比懷裏的這隻小太多了。
“藍胖胖!”徐璽忍不住抬手撓了撓藍胖胖的下巴,沉著嗓音喚了喚它的名字。
藍胖胖很是給力,開心的舔舐著他臉上的汗水。
徐璽被這隻撒嬌的貓弄得開心了,一邊將它抱起來,忍不住打趣,“你主人到底是個什麼神奇的人,怎麼會給你取個這名字?”
藍胖胖撲騰著往他懷裏蹭,回應他的隻是一聲更加有深意的“喵”,然後“咚”地跳到旁邊的櫃子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地掃了掃擱置在旁邊的鬼蘭。
徐璽掀開被子起來,邁步過去,抓起旁邊的花灑,往長滿苔蘚的土裏澆了一點水。
鬼蘭旁的便簽紙,因為有些時間,加上偶爾澆水時會濺上一點水霧,那些字體被暈染了開。
徐璽按照上麵的說明,倒真是將那盆垂死掙紮的鬼蘭給撤離救活了,如今已經長出來三片成葉子。
徐璽拿起那張便簽紙,目光幽幽地盯著上麵的字。
半晌後,他將便簽紙放在桌麵上,轉身往浴室走去。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便簽紙確實是當時在C市時那位叫柳飄飄的女士交給她,她也親口承認是她自己寫的,即便她這人與字體的氣質不相符,但徐璽親自證實,所以也不得不相信。
徐璽昨天處理事情熬了通宵,到了早上七點才開始休息,到現在也就睡了三個小時左右。
他最近的身體,睡和不睡,都是折磨。
有時候他寧願自己忙碌一些,也不願意去睡覺,那些夢太過壓抑,太過痛苦,他不想每天都去經曆一遍。
徐璽去浴室收拾了一通,熱水的繚氣白色的霧,細小的水珠鋪在冰冷的鏡子上,一切又變得模糊起來。
徐璽的腦袋還有些暈,腦袋裏全是睡覺三個小時的夢境。
不得不承認,夢裏那個女人的背影和聲音都太過熟悉,他覺得自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