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諷刺的技術,滿分十分,揭了葉擘的短,戳了他的痛,卻又露出一副講道理的表情。
葉擘麵無表情,隻是在心裏狠狠地臭罵了曲安格一通,但臉上還保持著波瀾不驚。
他看了曲安格,頓了頓忽地想起方才在車上羅湖彙報的信息。
葉擘在心裏盤算了兩秒,跟著抿了抿薄唇,淡笑一聲,“多謝關心。”
他盯著曲安格,言語輕緩,似絲毫不受影響似的聊家常,一邊笑著說道:“不過你還有夫人需要照顧,葉馳的事就不勞你多費心了,“小孩子”能惹出多大的事。”
葉擘並沒有說得太實在,但“夫人”二字的內容隱藏的內容未免就有些多了。
這個節點,沒有誰能保證自己是沒有做好攻擊與防衛工作的,曲安格並不傻,他心裏清楚葉擘能在他麵前提餘倩雯,肯定手上是掌握了一定的消息。
隻是這消息有多少,真實的內容是怎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曲安格沒吭聲,隻是在心裏冷漠地輕笑。
在他心裏,即便葉擘知道餘倩雯的事,鬧上新聞,他也是有辦法說服自家老婆編造出一段完美的謊言。
可是發生在葉馳身上的事,可不是隨意編造一段謊言就能蒙混過關的。
巨額賭博,吸食軟性藥品,“男男戀”......
這麼多被明令禁止或者大眾還不能接受的情感,其影響程度非同凡響。
曲安格早已留意到,在葉馳的新聞爆發出來後,網上論壇關於即將而來的競選,其風向發生了極大的偏轉,支持他的人明顯成倍數的在增加。
曲安格現在幾乎可以說什麼都不做,最後就能輕鬆的拿到王牌。
李晟見機行事,立刻站出來,小聲地提醒道:“曲先生,會議就要開始了,我們進場吧。”
曲安格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再與葉擘明槍暗箭,轉身就往會議室走了去。
葉擘冷哼一聲,跟著也邁步跟在背後。
他們前腳剛走,後麵就有人走了過來。
莫琛板著臉站在大廳,一雙眼冷冷地盯著那兩位時政“熱點”人物,眸底光影冷肅。
他咬了咬後槽牙,盡量控製著胸腔裏的憤概,收斂著鋒芒。
他還沒有從這段剛發現的噩夢裏醒過來,被刷新的三觀令他痛苦,但同時也讓他徹底地下定了決心,走上了那條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之路。
同樣陷入噩夢裏的,除了莫琛,還有始終無法認清自我的徐璽。
徐璽的身上還裹著紗布,那些全是穆瑾言用拳頭賜給他的傷。
原本俊美的臉上沾著黃色的藥物,白色的紗布蓋著額頭的位置,他躺在被窩裏,整個人看起來病弱嬌小。
打從腦袋挨揍過後,徐璽的睡眠就莫名地變得極深。
他躺下就陷入了一場迷霧,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那般的迷惘情景,他始終沒辦法逃離,耳邊一遍遍的響起女人輕快的聲音,脆生生的富有朝氣的喊著:“阿言!”
“阿言!”
“......”
徐璽緊閉著雙眼,搖晃著腦袋,可是怎麼伸手揮掌,卻永遠無法揮散麵前的迷霧。
迷霧不僅沒有被揮散開,反而更加的濃厚,更加的深沉。
他在夢裏,一遍遍的打轉,奮力的奔跑,可始終逃不出。
那裏,像是沒有邊際。
濃霧裏,女人的聲音透著欣喜,濃密熱切,讓人心裏很舒服。
“給你準備了驚喜,一定要準時回來!”
“一定要準時回來喲!”
那麼的輕快,那麼的熟悉。
徐璽在夢裏奔跑,突然發現前方有亮光,他忙不迭地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