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池塘風波(五)(1 / 2)

眼看氣氛有些凝滯,卓飛華站起身說道:“好啦,月兒,大家自然是相信你的。但你須解釋清楚,昨夜去柴房,究竟是為了什麼?”

沈月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我。。我想向鄧楚風求證一件事。”

“什麼事?”卓飛華問。

沈月眼光瞥向遠處的糟白浪,見他正仰靠在椅背上,雙眼望著屋頂,手指不停卷玩著口中的長草,似乎正神遊物外。

沈月深吸了口氣,道:“我懷疑偷窺女學徒洗澡的人不止鄧楚風一個,還有別人。”她說完這句話,又瞥了一眼,就見糟白浪的手突然停住了動作。

“另有旁人。。”卓飛華沉吟道:“你何出此言那?”

“因為我在羅敷池擒住鄧楚風的時候,似乎看到還有一個人影鑽進了樹林。。”沈月說道:“但當時狀況急亂,我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因此事後想找鄧楚風證實一下,究竟是他獨自偷看,還是有人領著他去幹的。”

卓飛華與其他人麵麵相覷,半晌道:“就算事情真的如你所說,可眼下鄧楚風已死,這事呀,隻怕是永難破解了。”

在場眾人皆是默不作聲,多數也是心同此念。隻有端木淵嘴角微微撇起,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之事。而慕星寒側是有意無意的朝糟白浪看了一眼。

方物司副總管施敬良是個細心之人,他見沈月低頭不語,似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沈月,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沈月似乎有些猶豫,踟躇的輕輕點頭,道:“其實。。。隻要細想昨日發生的種種,不難發覺可疑之處。”她說話時目光斜睨過去,糟白浪眼神凝望著地麵,神色平靜,隻是不停的咬著手指甲。

卓飛華和施敬良對看一眼,都道:“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說話還不痛快點。你是不是早知道是誰啦?”

沈月道:“雖不敢斷言,但確實有個人嫌疑很重。”

“是誰?”施敬良問

沈月道:“昨日眾目睽睽之下,鄧楚風數次想要說話,卻總是被人施暴打斷。。。”

“你是說。。。”卓飛華緩緩看向左側。

“是。。”沈月道:“織履堂教席糟白浪。”

隻聽轟嚨通一陣大響,不知怎的,糟白浪的座椅後仰反倒,連著一旁的茶幾和上麵的杯壺在地上摔的一片狼藉。眾人都嚇了一跳,安尋羽離得最近,忙上前將糟白浪扶起。

“沈二妞!”糟白浪揉著腰站起,指著沈月尖叫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老子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但有你這麼害人的嘛。無憑無據就敢亂潑髒水,真以為在座的人都是瞎的嗎?”

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憤怒,糟白浪扯著嗓門嘶吼,聲音尖厲,隻把相距最近的九幽兒和吳雲震得直堵耳朵,說不出的滑稽。

沈月也深知自己並無切實證據,冷冷道:“我不過是說你嫌疑最大。昨天在場的人都看見了,你數次阻攔鄧楚風開口說話,難道不是因為心虛。”

說到這,沈月轉過目光,直視著糟白浪,一字一句道:“最不想讓鄧楚風說話的人,就是最有殺人動機的人。這麼說沒錯吧。”

“好一副伶牙俐齒。”糟白浪晃著腦袋走到堂中,道:“就算你是禦劍山莊的人,可要是想害老子,那算你找錯了對象。小丫頭以為這是什麼地界,豈能容你空口白牙的胡言?在座諸位都是天武宮的老人了,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老子。。咳咳。。誰不知道糟某品性端正,怎麼可能幹出偷窺。。。”說到這,就見諸人麵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有的低頭不語,有的長長歎氣,還有的強忍笑意輕輕搖頭。以至糟白浪下麵的話硬是說不出口了。

沈月冷笑一聲,道:“是,糟先生品行端正,正直寬厚,已是人盡皆知,當為天武宮楷模,就不必在此麵不改色的宣揚了。”

她邊說著望向糟白浪,又道:“還有,在下是不是禦劍山莊的人,和我說的話沒有半點關係,我不過是對昨日發生的事如實陳述罷了。太多人總喜歡拿我家世背景來說事,學生早習以為常,所以這招根本沒什麼用。先生可以省省力氣,還是快想想怎麼解釋殺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