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昏暗的水牢中,樂家人全部被投放在內,薛芷蘭則被綁在距他們不遠的一根鐵柱上,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臉色慘白,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鹽水,流了一臉。
她身上的衣服破爛,一條條鞭痕觸目驚心地布在身上,破爛的衣服上東一塊,西一塊的血跡,幹涸的血跡與皮肉粘合在一起,怎麼看,都令人不忍。
芷蘭……
樂無雙心疼了,以往,雖然兩人交手多次,但是,以前,他們是敵對,薛芷蘭就算死在眼前,她也不會有半點不對,但是,現在薛芷蘭是她的人,且,很有可能是因她才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她便沒有辦法真正淡定了。
再看其他人,他們隻了頭在外,整個人都被泡在水中,那水,是什麼水,還有待研究,從他們一個個難看的臉色,痛苦的模樣,倒也不難看出,他們在受著怎樣非人的折磨。
不忍再看,樂無雙收了天書,怔愣地站在原地,商宸陽很是心疼,他伸手將樂無雙攬入懷中,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以給她無聲的安慰。
樂無雙抬眸看著商宸陽,商宸陽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好一會兒,樂無雙才道“宸陽,我要去救他們。”
“我陪你去。”什麼都沒有問,不反對,隻說:我陪你去。
樂無雙也不拒絕,輕輕點了點頭,爾後,方才抬眸看向司徒諾,道“司徒,幫我好好照顧心竹,我和宸陽去救人。”
“我陪你們一起去。”司徒諾與心竹幾乎是異口同聲。
樂無雙與商宸陽同時搖頭“不必了,我們兩人去就夠了,人太多,反而不利於行事。”
“可是……”心竹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才出口,便被樂無雙給打斷了“心竹,我知道你什麼想法,我隻能說,你好好呆在這裏,便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至於子川,我們也一定會去救的。”
頓了頓,樂無雙又看向司徒諾,道“還有你,司徒,你的情況不一樣,你留下,或許,風越彥會需要你的幫忙。”
司徒諾與心竹皆沉默,心有不甘,但是,也還是沒有反對。
樂無雙與商宸陽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剛出府,樂無雙便要用靈力飛奔,卻被商宸陽攔下來了。
“無雙,量力而行,我們得好好合計一下,還是騎馬吧,否則,待你到了那邊,也該累極,哪裏還有那麼多靈力來救人?萬一遇上什麼危險,更是危險。”
聞言,樂無雙也不再堅持,不再執意了,轉而隨著商宸陽一起去買了兩匹好馬,又準備了一些幹糧,眼見著差不多了,這才翻身上馬,直接出城了。
因為趕得急,他們離開風炎國都城之後,跑到天黑,也還沒有到第一個城鎮,沒辦法,隻能在野外將就一晚了。
商宸陽牽馬去係好韁繩,又順便揀了一些柴禾回來,樂無雙則摸出身上的火折子升火。
一點小火苗,很快就燃起了大火,商宸陽挨著樂無雙坐下,火焰映著兩人的麵容,忽明忽暗,看起來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
商宸陽從馬背上取下包袱,從裏麵拿出買好的幹糧,取出一些分給樂無雙,溫柔地說道“無雙,先吃一點東西吧。”
“不想吃。”樂無雙難得任性,她是真的吃不下,隻要一想到家人現在的處境,她就難受得無以複加。
“你不是常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嗎?既然要去革命,那麼,是否應該把本錢先給準備好?”商宸陽舉起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他說“隻有吃飽喝足了,我們才能以最佳的狀態去救人。你想想,如果連你自己都倒下了,那麼,又如何去救人呢?”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樂無雙眼神黯淡地盯著那燃燒的火焰,微微歎息。
商宸陽說“無雙,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理解歸理解,難過歸難過,你也要吃東西,不是嗎?如果說我們都因為他們的情況而變得消極,不想吃東西,那麼,我們又如何有體力去跑完這全程?又如何去救人?”
“宸陽……”樂無雙轉身撲進商宸陽懷裏,聲音有些哽咽,似乎隻有感覺到他的溫度,才能讓她心裏稍微好過一些,至少,他還真實地在身邊。
商宸陽騰出一隻手,回抱著樂無雙,道“無雙,我知道你難過,如果真的想哭的話,便哭出來吧。”
“我是難過,但是,我不想哭,哭是懦弱的表現。”樂無雙說“我會盡全力把他們都救出來,然後,再也不要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也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