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筷子與桌麵碰撞的聲音打斷一切,寧冉起身,離開。
三個寶貝和一個男人盯著她離去的背影,都是一臉的無奈,最後軒軒拍拍爸爸的肩膀,“你還需要繼續努力……”
咦!他何時也變得這麼多事?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臥室之前,他擋住了她,“還沒有吃飯……”
“我不餓。”她繞開他,他卻將她擁住。
“放開……”寧冉扳著她的手臂,而圈著她的手臂絲毫沒有放鬆。
“應安澤,你放手……”她放棄掙紮,聲音冰冷。
“不放……”他仍是固執的擁著她,將頭埋在她的發間,竊取著她的氣息,那氣息仿佛帶著魔力,讓他貪戀,一輩子貪戀。
“你知道嗎?”她任由他擁著,不再掙紮,而身體繃緊,“原以為你的眼裏一生一世隻有我一個……可當看到那個護士如此和你親近,你卻一副享受的樣子……你能感受到……那一刻,我心底的震驚嗎?”
擁著她的身體顫了一下,她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盡管一再的提示自己,是她多心了,可他剛才的反應,明明就是……心虛。
“你知道我聽到那個護士說……我和你根本不搭不配……我的心裏的痛楚嗎?”
後麵的話很輕,帶著嘶啞,卻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他以為她隻是鬧鬧小脾氣而已,卻不想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哪怕他從來沒有想過她和自己不搭不配,可別人的話還是傷到了她的自尊。
圈著她的手臂漸漸鬆開……
感覺到被放開,寧冉推開門,進去。
看著她顫抖的背影,他的心一緊,他錯了,真的錯了。他不該用那個小護士試探她,在莫北臣的事上,更不該不相信她,他真該死……
在門關上的瞬間,他伸手去擋,手臂被結實的擠在中間,他悶痛的叫出聲,她大概沒想到他會再擠進來,慌的打開門,看到手臂被夾破一層皮,盤旋在眼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滴落,一滴、兩滴……
淚水打在他的手臂上,滾燙滾燙的……
“誰讓你進來?”她吼他。
他看著她,那滴落的眼淚砸在他的心上,比身上的疼要厲害百倍、千倍……
“疼嗎?”下一秒,她又抬起他的手,聲音哽咽。
有了她這一句關心,所有的疼都瞬間消失,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裏,緊緊的擁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混蛋,我小心眼,不該嫉妒莫北臣,不該不相信你……更不該用小護士來試探你……以後再也不敢了,也不會了……”
寧冉被他抱在懷裏,伏在他的肩頭,聽著他的道歉,淚水流的更凶。
一天一夜的疲憊,在他的懷裏得到了安撫,可那安撫卻帶著痛,帶著傷,她不能沉浸,也不能留戀……
她推開他,滿臉淚水的看著她,“應安澤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道歉……我是真的配不上你,十年前是,十年後亦是……就如那個小護士說的那樣,你身邊的女人應該是光彩照人,不論到哪裏都是眾人的焦點……而我是什麼,走在人群裏黯淡的路人都不會多看一眼……我配不上你……配不上……”
聽著她那麼殘忍的說自己,應安澤的一顆心如被刀絞著,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忘記了他的冉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也會介意別人的閑言碎語。
看著她淚如雨下,聲嘶力竭,應安澤徹底的知道自己錯了,錯的很愚蠢。
“老婆,”他叫著她,可是一時間又說不出話來。
寧冉慢慢停止哭泣,靜靜的站在那裏,她望著他的眼神,讓他心痛,伸手想把她攬進懷裏,她卻躲開。
應安澤伸出去的手被涼涼的晾曬在空氣中,然後無力的一點一點垂落。
“我想一個人靜靜……”說著要越過她,向門外走。
“去哪?”看著她要走,他突的就害怕起來,害怕她又會一走十多天。
“我睡客房……”簡單的幾個字,字字透著冰涼。
應安澤的心一緊,“還是我睡吧……”在她邁出房間的時候,他先她一步走出。
望著被緊閉的房門,淚水再一次滾落……
滿室的黑暗掩不住她的傷痛,寧冉窩在被子裏,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其實沒什麼的,她一再的提醒自己,可想和做是兩碼事,她做不到平靜。
書房,應安澤窩在大大的真皮沙發中,神情頹廢,處理完公司裏這兩天積下的公務,已經是半夜,看著外麵的月色如水,而他的心卻沒有了欣賞的那份心情,於是那樣長久的坐著,似是想著什麼,其實又什麼都沒有想。
她說過的話在耳邊回繞,不知道自己竟給了她那麼大的壓力,盡管他從來沒想過她不配自己。
寧冉雖然不是絕代佳人,也沒有閉月羞花之貌,可她自有她的好,是任何人不能比的,而這些他都不知該怎麼和她說,而最可惡的是,他竟利用小護士刺激了她。
她誤會自己,也是活該。
應安澤想著,竟然就這樣睡在了書房,天剛亮寧冉起來喝水,經過書房看到微弱燈光下的男人,一夜的不安,瞬間安定下來。
原來,有他在身邊就好。
大概是感覺到那束關注自己的目光,他猝然醒了,黑色的眸子直直的望向門口的人,寧冉一慌,轉身離開,他卻那麼快的趕過來,攔在她麵前。
寧冉沒有動,抱著水杯的手有些無措。
他盯著她,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知道昨天他走了以後,她又哭了。
“睡的好嗎?”他聲音嘶啞的像是幹涸的河流,久沒有得到浸潤。
寧冉扯了下嘴角,心底的那絲心疼溢開,可她還是很倔的回答,“很好……”
隻是他不知道,沒有他,她如何會睡的好?
這樣的她,居然還會說很好,他知道她在撒謊,可他又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