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那樣站著,沒有話,隻有彼此的呼吸在清晨的空氣中流動。
良久,她繞開他,朝著他們的臥房走去。
醫生來給應安澤打針的時候,他有些意外,因為他沒有安排。
“應少,如果搞不好,你這是要毀容的,”他的私人醫生凱頓半開玩笑的說。
應安澤任由他給自己清理傷口,更換新的紗布,而心中一直疑惑,是誰幫他叫的醫生,難道是她?
想想她對他的冷漠,又覺得不可能,可又覺得是她,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把握不住對她的感覺,猜不透她的心。
“你怎麼來了?”他問了一句與凱頓問題極不合拍的話。
“傷口挺深……還要多打幾天針……”凱頓似是故意,也不回答他的問題。
應安澤抬眸瞥到門口的身影,她眼睛一直盯著凱頓在他額頭上的手,那小手緊緊的攥著,似是很緊張、很緊張……
突然間,他就明白了,性感的唇角上揚,他知道,她雖然生氣,不理他,可還是關心他。
凱頓給他打上針才離開,臨走前衝他笑笑,“有這麼一位好太太,你真是幸福!”
應安澤再抬頭尋門口的那個身影時,卻早已不見,而他對凱頓笑笑。
這樣的局麵一直持續,她總是躲著他,他去書房,她便下樓去客廳,他去看幾個寶寶,她便回臥室,而且總是將門鎖死。
她斷了和他有交錯的機會,甚至連吃飯,她都要躲著他,他們這樣的關係影響到了幾個孩子,幾個活寶也不似從前那般活潑。
應安澤幾次想說什麼,可還是沒有,或許時間能淡下一切,可他不要這個時間太久,那樣他會受不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應安澤頭上的傷口已經愈合,而他也可以去上班了。
“爸爸,再見……”三個聲音同時說出口,他親切的撫著他們每一個,望向他們的身後,而她隻是站在那裏,臉上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看著她,最終還是忍不住的邁腿朝她走去,還沒等他走近,她便快速的躲開,牽起宇宇的手向車子走去。
“該上學了,”隻是一句話,三個活寶就乖乖的跟她上車。
看著那輛銀色的VOLVO消失在視線裏,應安澤隻是搖了搖頭,她怎麼會這麼不自信,如果說十年前她有,或許是的,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了,獨立、成熟而知性,她的魅力是那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怎麼是小護士那樣的女生能比?
他笑笑,開車、上班。
每天忙完工作,他就會趕回家,就連應酬也一並推掉,而今天有個政府官員約他,他實在推不開,隻有應下。
“夫人在嗎?”應安澤打電話回家,女傭接的電話。
“少爺?在……”女傭知道他們在鬧別扭,所以回答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寧冉。
“那個……”應安澤猶豫了下,知道她不會接自己的電話,“你告訴夫人,我不回去吃飯了!”
“知道了,少爺。”女傭說完掛掉電話。
寧冉眼睛盯著電視畫麵,可電視裏演裏的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整個人整顆心都在聽到女傭叫出少爺時,而偏離了方向。
“少爺說不回來吃飯了,”女傭小心的走到寧冉麵前。
她愣了下,不回來吃飯,有應酬嗎?是和誰在一起?那個大明星還是小護士?亦或是別的女人?
不知道從何時,她變得敏感,變得神經質。
整個晚上,寧冉都心不在焉,就連飯都吃的很少。她一直看著牆上時鍾,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走,而門外安靜的讓人心虛,寧冉的心也在這安靜中慢慢下沉、下沉……
回了臥室,躺在床.上,一雙耳朵卻時刻聽著外麵的動靜,而周遭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他車子的聲音,那一刻,她沉下去的心仿佛一下子又得到了救贖,又變得生動起來,會激動、會不安……
那沉穩的步子清晰的由遠及近,再到最近,她聽到了,他在走到自己的房門口裏停下,過了一會,那步子又由近變遠,直到她什麼都聽不見。
一顆慌跳的心慢慢恢複了正常,不知為什麼,她竟有些失落。
其實她早不氣他了,她知道自己愛著他,這輩子都逃不開這個枷鎖,那既然這樣,一直慪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所以,她原諒了他,可女人的自尊又讓她覺得受了傷,那份傷需要他來修複,可那個人卻沒有。
這麼晚?不知道喝酒了嗎?明明傷口才剛好的……種種擔心讓她不安,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終是忍不住的起身,猶豫了片刻還是拉開門,隻要看著他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拉開門,悄聲的走過去,在客房門口停住,她猶豫著要怎麼推開門,推開門麵對他又要說什麼?
就這樣躊躇了半天,在手剛握上門把手,身後一個結實的懷抱將她緊緊擁住,她差點尖叫出聲,而那抹熟悉的專屬他的氣息,讓她的尖叫在嗓間停住。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不在客房。
“老婆……”他擁著她,有淡淡的酒氣傳來,那一刻,她生氣了,不知道是氣他不聽話,還是氣他不愛惜自己,或者兩者都有吧。
她掙紮,他擁的更緊,似乎根本不給她逃開的機會。
“不要生氣了……”他聲音暗啞,帶著酒後的迷離,卻又那麼蠱惑人心,她瞬間失神,也終不再掙紮,任由他抱著。
他伏在她的頸間,將暖暖的氣息噴在上麵,摟在她腰間的手也漸漸收緊,似是要將她揉入身體裏。
見她不再抗拒,他側頭吻著她的臉頰,輕輕柔柔的,仿佛害怕會碰碎她一般,而一雙大手也不規矩起來,隔著衣服,覆上她胸前的柔軟。
她的身體一顫,所有的意識瞬間清醒,她使勁的扳開他不老實的手,逃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