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未央的額頭感到一絲柔和的冰涼,但心裏卻是暖暖的好。
他覺得自己或許一開始就誤會了“無花”,她將自己擄來說不定另有目的。
不過呢,這還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無花”真正的心思他還不懂。
但就剛才的那個吻來看,張未央將其稱之為禮節性的吻,怎麼說呢,有一種外交禮儀般的莊重。
可惜“無花”不會說話,確切地說,是她不會說人類的語言,張未央急於想與她溝通,但一時卻找不到有效的渠道。
當然啦,“小女人”是會說人話的,它似乎能準確無誤地理解“無花”所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張未央卻對“小女人”沒有好感,他覺得“小女人”即使能說人話,但它也就是一個“鳥人”罷了,一開始“小女人”就在對他使壞,看來這個所謂的“小女人”,純粹就是一隻心理變態的鳥。
當“無花”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的嘴唇一片朱紅,濕潤而豔麗,她的神情居然略顯羞赧,她深邃的眼睛裏波光粼粼,蕩起了迷人的波瀾。
“要了他,要了他!”那好事的“小女人”並不滿意現在的結果。
“我要是能變成一隻雄鳥的話,我就馬上‘要了’你!”張未央大聲對肩膀上的“小女人”說。
那“小女人”還真能聽懂張未央“深奧”的話,“我不怕,我不怕!”它開心地叫道。
“恬不知恥,”張未央把頭扭向“小女人”,“你不怕,我拍喲。”
“無花”用手在肚子上比劃了幾下,然後,她站起身來,仰頭望著高大的枝繁葉茂的孩兒棗樹。
張未央這下算是看明白了,“無花”要上去摘些棗子下來。張未央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表明他理解“無花”的用意。
“無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一轉身,十分敏捷地消失在茂密的枝葉中去了。
張未央終於騰出手來,他現在暫時不用守衛他的“地盤”了。
先前麵對“無花”的虎視眈眈,明明是“他的地盤”,他卻做不了主。
他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那可惡透頂的“小女人”,它一直在一旁煽陰風點鬼火,企圖興致勃勃地看一場緋紅緋紅的好戲。
張未央希望拔下“小女人”幾根羽毛,好讓它知道他張未央的厲害。
但“小女人”十分老辣,人家也是久經考驗的。
它早就看穿了張未央的陰謀詭計,張未央還沒有抬起手來,它就優美地展翅一飛,靈巧地落在一株胖山茶的枝條上,“來呀,來呀!”它對張未央挑釁著。
隨著樹枝的抖動,“無花”一躍而下,懷裏抱著花皮的碩大的孩兒棗。
她把棗子放到張未央的跟前,用手比劃了幾下,示意張未央可以吃了。
張未央向“無花”投來感激的目光,“無花”嫣然一笑,露出了她銳利的犬齒,在火光下閃著冷冷的寒光。
“無花”似乎意識到張未央對她的犬齒十分忌憚,於是閉上紅豔豔的嘴唇,作窈窕女兒之態。
張未央拿起一顆棗子咬了一口,那孩兒棗果然不同凡響,香甜多汁,他驀感齒頰留香。
但“小女人”不幹了,它飛到“無花”的肩膀上,叫道:“餓了,餓了!”
看來“無花”對這個“小女人”十分寵愛,她對著森林中“噓”了一聲,一隻飛蛛抓住一條蠕動著的蘭花蝶幼蟲飛了過來。
“小女人”一飛而起,在空中接過飛蛛爪子中的毛毛蟲,三兩下就吞進了肚子裏。看得張未央渾身很不自在,就像是他自己吃了那條惡心的毛毛蟲似的。
那“小女人”吃了毛毛蟲之後,再次停留在“無花”的肩膀上,用黃紅色的喙摩挲著“無花”粉嘟嘟的臉,狀幾親熱,十分溫馨。
然後,“小女人”在“無花”的耳邊慫恿道:“繼續,繼續!”
意思是讓“無花”去跟張未央完成他們“未盡之事”。張未央立即又緊張起來,他悄悄瞟了一眼“無花”,而“無花”也正在有滋有味地看他呢。
“該死的‘小女人’,你就不能不想那事嗎?”張未央氣憤地罵道。
“我喜歡,我喜歡!”那“小女人”在“無花”的肩膀上歡快地跳來跳去,對張未央眨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說它這輩子就喜歡看“那種好戲”。
這時叢林中響起了鬼魅般的聲音,那群飛蛛“嗡”地全飛了回來,黑壓壓一片,把他們圍在中央。
“無花”臉色大變,“小女人”也緊張地安靜下來,一種恐怖而不安的死亡氣氛籠罩著整個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