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話語一凝,心想這蹄子不僅沒被做掉,並且還搭上了好運,心中隻覺得萬分堵心。
宋進賢和大夫人想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四皇子雖然打小便身體孱弱,但是母親德妃既然能夠和皇後分庭抗禮,背後勢力必然是不弱的。宇文乾看起來也並不討厭宋初,若是這丫頭能夠搭得上宇文乾的話必然是美事一樁。
宋進賢萬分歡喜地笑道:“這便好了,初兒毫發無傷地回來我等都是極開心的。初兒,你祖母為了你昨晚念了一夜的經文,你待會兒可記得去看看她。”
宋初應了一聲,回頭笑道:“多謝四皇子救我性命,來日必當相報。”
宇文乾亦是笑著,“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宋進賢更是覺得宋初行事落落大方,是個可造之材。想起宋芊芊剛剛那一幕宋進賢不禁皺了皺眉,宋芊芊哪裏都好,隻是畢竟還是有點上不得台麵。
作為安撫,宋進賢賞了宋初不少東西。百年的人參,上好的祖母綠,貓兒眼,甚至還有南方送來的珍稀水果。宋初也隻是淡淡地道了謝,那些東西卻連看一眼也不曾,通通都鎖到了庫房裏。
雲曉哭道:“小姐可是回來了。若是小姐再不回來,恐怕大家夥兒都要哭死了,玉珠昨晚得知了這件事後便在院子裏燒香跪了一整夜,說是為小姐祈福呢。”
還有一件事情她沒說的是,玉珠跪了一整夜,念得全部都是往生咒……
玉珠哭道:“小姐,多虧你回來了。昨晚大小姐說是要將這個院子的丫鬟全部解散,東西也全部充公,翠竹姐姐硬是上去和大小姐吵了一架,大小姐命人打了翠竹姐姐,現在臉都還是腫的呢。”
翠竹這般做,連宋初都怔了一下,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又想起自己剛剛重生的時候,雲曉又是個單純的,很多事情都是翠竹一人做了,當真是十分能幹。
宋初便道:“剛剛老爺不是賞了很多傷藥麼?玉珠拿了去給翠竹罷。”
玉珠應了一聲,歡天喜地的去了。
宋初笑道:“你們等了我一夜,也不能讓你們白等。雲曉去開了箱子,一人賞兩個銀裸子。”
雲曉歡呼一聲,感激地道:“謝謝小姐!”
離別一夜,又經曆了這樣多的事情,宋初已經覺得疲累不堪,便叫了雲曉進來,交代道:“我要沐浴休息一會兒,沒有要緊的事便不要打攪我。”
雲曉應了,出去交代不提。宋初沐浴完畢便睡著了,半夢半醒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哭泣。
宋初一下便醒了一半,又聽見雲曉低聲道:“你就少哭一會兒罷!小姐剛剛才睡著了,你莫要打攪醒了她。”
小丫鬟哭道:“我並非有意打攪小姐,實在是玉珠姐姐現在還在庫房那裏和那小廝吵架,也不曉得怎麼樣了……”
說話間宋初已經醒來,揚聲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雲曉不敢隱瞞,上前道:“小姐,快過冬了,每房都發了過冬的碳和毯子,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咱們這一房發的是最少最差的,玉珠一時氣不過便找庫房說理,可庫房那幾個小廝像是新來的,狗眼看人低,不僅不肯給咱們換,還說些難聽刺耳的話……”
宋初坐起來,淡淡地道:“帶我去看看。”
雲曉不敢阻攔,隻得陪著宋初一起去。走到庫房的時候還聽見那小廝聲音極高,無賴的說道:“並非是我不給你們四小姐麵子,實在是你們房裏就這一個主子,是不是?你看二姨娘,房裏好歹也有四個人在,自然得多分點兒,我分的有什麼錯不成?”
“你胡說!”玉珠顯然是真的生了氣:“往年每個房都是一樣的,哪有這個房多那個房少的道理?你若是這樣說,二姨娘房裏分的東西應該是最多的才對,可是大夫人房裏的卻是二姨娘的兩倍,大夫人用兩年都用不完的!你給我們房發的都是不好的碳,毯子也是有黴味兒的,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成!”
“嗬,這話怎麼說?”小廝被說白了臉,卻仍然扯著脖子說道:“大夫人為府裏做了多少事,你們四小姐可曾為府裏做了什麼事不成,憑什麼要求和大夫人一樣的待遇?”
“所以你就應該給我發陳年的碳,和帶著黴味兒的毯子。”宋初走進去平靜地道,黑白分明的眼中帶著淡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