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片雜亂,聽說小王爺在京城街頭的舉動,人人自危。生怕這位脫韁的祖宗來找他們的晦氣。
然而此時,放火燒了人家鋪子的喻閻淵卻打道回府。
此時的景王府外,白綢已經掛起,裏邊的靈堂也設置好,就等著小王爺回來。
隻是這個節骨眼上,前來吊唁者寥寥無幾。
除了武學堂眾人,就隻有平日裏與喻閻淵關係不錯的那群紈絝。
衛翡之在院子裏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下人操辦,大老遠的見師菡喻閻淵兩人過來,轉身迎了上去,“先別謝我,老喻,你跟我說說,打架放火怎麼不叫我?”
喻閻淵抬頭,賞了衛大公子一個眼神,隨後一邊往府內走去,一邊道:“如今陛下對景王府態度不明,你跟我扯上關係,就不怕牽連家族?”
一聽這話,衛翡之大驚失色道,“你這話聽著,倒像是讓我父親趕緊逐我出家門一樣!”
說完,他與師菡交換了一個眼神,繼續道,“你放心,陛下若是怪罪。我就說是你提刀脅迫我,我一個受害人,總不至於還要被降罪吧?”
他說的一本正經,喻閻淵先是愣住,隨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一言不發的往靈堂走去。
反倒是師菡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朝著衛翡之行了一禮,“多謝。”
“嫂嫂客氣。”
衛翡之趕忙還了個大禮,苦笑道,“這些年他看似放浪形骸,實則做事極有分寸,就連說一句話,都會在腦子裏斟酌再三。”
說到這兒,師菡不由得抬頭看他。
衛翡之搖頭道,“所以今日這般不顧後果的放火打人,倒還真是頭一遭。”
堂堂京城第一紈絝,若真是不學無術,紈絝成性,又怎會有一群兄弟自願跟隨?
師菡點頭,朝著衛翡之再度感謝。
回眸瞥見靈堂內,那抹剛換上麻衣的頎長身影,莫名心疼。
衛翡之歎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眼天空,輕聲道,“嫂嫂,這座景王府,日後就隻有你們兩人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繼續去安排剩下的事。
身後,師菡再度行禮。
這一拜,是感謝。
靈堂設置七日,宮中沒有一人起來。
喻閻淵跪在靈堂,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任何人都不敢勸說。
而他身後,師菡一直陪著他,一動不動。
直到第七日,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小姐!”
喻閻淵這才猛地扭過頭,看向身後……
再次睜開眼醒來時,身下顛簸起伏,似乎是在路上。
還沒睜開眼,師菡便聽見耳旁熟悉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入眼那人,一襲白色勁裝,神色憔悴。
原本就清瘦的人,此時看來,更是腰細腿長,宛若玉竹。
師菡扯起嘴角,撐著身子坐起來,“這是去哪兒?”
外麵沒有繁雜的聲音,倒是偶爾有鳥鳴,可見應該是出了京城。
喻閻淵替師菡撩開耳邊碎發,聞言輕聲道:“去成州。”
“成州?不是定州麼?”
如果師菡沒記錯,長公主最後的遺願是不入皇陵,歸於喻家祖墳。
而景王府的祖宅,乃是定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