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8章 搬起石頭砸了腳(1 / 2)

朔方兩位將領焦暉白玉遵照上司李光逸的命令,將屯駐祈縣的朔方軍往榆次開發,準備去支援仆固瑒。大軍即將出發,李光逸沒有任何言語交待,甚至都沒讓士卒先大魚大肉飽餐一頓以鼓舞士氣。

士兵們慢騰騰地上路了,白玉在後麵押陣,他臉色一直很不好看,走著走著,白玉忽然伸手把背上的弓取下來,從腰間抽出一支箭,箭尖上有一個洞,這樣的箭射出去的時候,空氣通過那個小洞會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這種箭名為“鳴鏑”,是軍中用來傳遞信息發布簡單的命令和指示所用。白玉嫌士卒走得太慢,就張開弓,將這支鳴鏑搭上弦,使勁一拉,對著落在最後麵的那個士卒就是一箭。

那個兵士聽到鳴鏑之聲刺耳,竟往自己後心而來,他趕緊彎腰低頭閃避,結果卻沒有完全躲開,鳴鏑帶著破空之聲射入他左肩鎧甲,那個兵士疼得直齜牙咧嘴,他回頭憤怒地質問白玉,“將軍若有什麼指示,放鳴鏑也就罷了,你怎麼能夠射人?”許多落在後麵的軍士聽到動靜,都紛紛轉過頭來瞪著白玉。

白玉滿不在乎道:“現在跟著仆固瑒去攻打榆次就是造反,那是死路一條,反正總是要死的,被我射死了又有什麼關係?”將士們聽到這話,更加感到前途黑暗,一個個都低頭默不作聲,隊伍依然慢騰騰地前進著,白玉也不再催促。

焦暉白玉領著軍隊到達榆次,望眼欲穿的仆固瑒生氣地責問軍隊為什麼走得這麼慢,來得這麼晚,一個站在前麵的胡兵推卸責任說:“我們坐的是馬,怎麼會跑得慢?是漢人步兵走不快,我們不得不停下來等他們。”唐人思想開放,不喜歡排外,所以唐朝軍隊中有許多非漢籍的胡兵胡將,事實上,仆固瑒本人就是一個胡將。

仆固瑒聽了也不問胡漢,拿著鞭子挨個胡亂鞭打步兵,一邊打一邊大聲嗬斥道:“我叫你們拖!我叫你們慢!我叫你們不聽話!”

步兵們紛紛躲避,有許多挨了打的漢人步兵不服氣地叫:“節度使偏心,你既然那麼喜歡胡兵,幹嘛還要任用漢卒?”

也有些挨了打的胡兵在那裏嚷嚷:“是漢人步兵不願意動,不是我們不聽號令。”

仆固瑒聽到還有人敢不服,他揮起鞭子朝著那些還嘴的步兵更加沒頭沒腦的亂打,嘴裏大聲喝斥道:“我是節度使,我有叫你們還嘴嗎?”

亂哄哄鬧了一陣,焦暉白玉帶來的援軍開始七手八腳安營紮寨,忙忙碌碌,天很快就黑了。

深夜,焦暉白玉在帳中燃起牛油巨燭,然後召集來一百多名心腹,白玉神情凝重,沒說話先歎氣,大家紛紛詢問:“將軍這是怎麼了?將軍召集我們前來,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焦暉滿臉憤憤不平之色,大聲問道:“仆固瑒走的是條不歸路,他這分明是讓我們去送死,難道我們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要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嗎?”

許多軍士不做聲,有一兩個遲遲疑疑地問:“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焦將軍白將軍,你們是領頭的,還是你們給大夥兒拿個主意吧。”

白玉斬釘截鐵道:“我們不能跟著仆固瑒去送死,朔方軍可以上刀山可以下火海,但是絕不能去造反!”

許多人跟著紛紛附和,“白將軍說得對,我們朔方軍絕對不能去造反!”

焦暉見群情激憤,知道火候已成,他站起來大聲道:“我們今晚就去襲擊仆固瑒,把這個反賊斬了,朝廷就不會問我們的罪!”

白玉抽劍出鞘,喝道:“把仆固瑒這個反賊斬了!”許多人立即跟著叫嚷起來。

焦暉也拔出劍,叫道:“兄弟們,跟我上啊,咱們去把反賊斬了!”

焦暉白玉帶著一百多人往仆固瑒的帥帳而去。快要接近帥帳的時候,幾個守衛帥帳的軍士上前喝斥,“幹什麼的?都給我回去!”

白玉上前拱手行禮道:“我們有急事要麵見節度使大人。”

一個領頭的守衛軍士喝道:“深更半夜的,節度使大人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來。”

“明天就來不及了。”白玉依然不往後退,繼續糾纏不清。

“奶奶的,你沒長耳朵啊。”那個軍士擺著臉正準備罵娘,白玉迅速拔出腰間佩劍,手起劍落,那個守衛軍士的腦袋就搬了家。

其餘守衛人員大驚,有兩個驚叫“造反了”!更多的人迅速去抄家夥,焦暉帶著身後的軍士們一擁而上,喝道:“我們隻殺逆賊仆固瑒,識相的讓路!”有幾個機靈點的見勢不對,趕緊悄悄溜了,也有死心塌地跟隨仆固瑒的,於是紛紛拿起武器反抗。

仆固瑒從夢中驚醒,一聽聲音不對頭,他一骨碌爬了起來,搶下掛在帳上的寶劍,已有許多士兵舉著火把拿著兵器湧進了帥帳。仆固瑒喝道:“你們想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