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你不想去做的,都可以讓我去。”宿硯明明有一身吊兒郎當的氣質,但他說這話的時候,卻讓人覺得他格外真誠,似乎他瞬息就變了個人。
閑乘月也不清楚為什麼之前還算正常的男人到了他麵前都愛哭。
他是洋蔥嗎?
“隨便你。”閑乘月掃了宿硯一眼。
宿硯等閑乘月走到前麵以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說哭就哭也是一種本事,他剛剛那麼長時間沒眨眼,也隻是把眼眶弄紅了而已。
可見陳煒那樣的人心機有多深。
不過這個辦法果然有用,至少剛剛閑乘月沒用“嗯”來打發他。
多了兩個字。
宿硯跟在閑乘月身後,更加好奇閑乘月在現實中是什麼人,什麼樣的家庭和環境能養育出這樣一個冷漠寡言,又敏銳聰明的人。
他們回到院子裏的時候,趙峰正蹲在他們的房門口。
趙峰低垂著頭,肥碩的身體緊縮在一起,他的目光在院子裏環視了幾圈,充滿了警惕和懷疑。
趙峰一見到閑乘月立馬站起來,迅速迎上去。
“我們屋子裏死了一個。”趙峰臉色鐵青。
“早上我們以為他在睡懶覺。”
年輕人,前一天沒睡好,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在睡夢中沒有氣息,尤其是之前死人的時候有怪物出現,昨晚卻什麼都沒發生。
趙峰的牙齒都在打顫。
“我們昨晚按照村長說的,絕對沒有犯禁。”趙峰看向閑乘月。
他沒人可以商量,同屋的蔣忠旭他不信任,另一個新手就跟死的那個紅發男生一樣唯蔣忠旭馬首是瞻,想來想去,他隻能來問閑乘月。
按閑乘月的脾氣,哪怕不幫他,至少也不會在背後害他。
閑乘月:“你該去問蔣忠旭。”
趙峰一愣,他原本被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忽然瞪大:“他、他……”
趙峰:“他弄死了趙鬆?”
閑乘月皺了皺眉。
趙峰一愣,小心翼翼地問:“不是嗎?我以為是蔣忠旭……”
“蔣忠旭沒有親自動手。”閑乘月冷淡地說。
趙峰目光呆滯地看著閑乘月,似乎沒聽懂閑乘月在說什麼,趙鬆的死該去問蔣忠旭,那為什麼閑乘月又說不是蔣忠旭親自動的手?他不覺得另一個小男生有那個膽量半夜殺人。
更何況,就算那個小男生真的被蔣忠旭洗了腦,願意殺人,半夜殺人,就不怕有什麼動靜自己也死了嗎?
趙峰不相信有人會這麼不惜命。
他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但閑乘月顯然不會給他解釋,他隻能看著閑乘月走進屋子,而他站在門外,卻沒有勇氣再去問。
“趙哥,別擔心。”宿硯拍了拍趙峰的肩膀,他一臉關切,“隻要你離蔣忠旭遠點,保持戒心,應該不會有事。”
趙峰露出一個比哭還醜的笑:“我上一次就遇到過蔣忠旭。”
“他當時也跟現在一樣,籠絡了很多新人。”
宿硯和林敏都安靜的聽著。
趙峰繼續說:“最早死的就是他身邊的人。”
然後他一愣,目光跟宿硯對視:“我們來這兒的第一晚,出事的那個屋子裏的人,有幾個在睡覺之前跟蔣忠旭說過話,是不是?”
林敏忽然打了個哆嗦,她記性好,哪怕她當時也很慌亂:“我記得……有三、三個在進屋之前、被他叫過去了。”
宿硯:“他這麼會哄人?”
畢竟村長當時說的話所有人都聽在耳裏,蔣忠旭再會說話,也不至於一個下午就讓人完全聽他的話吧?
趙峰臉色慘白:“我就知道,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他是想用人命去試……”
“試什麼?”宿硯定定的看著趙峰的臉,他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趙峰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低下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再次抬頭的時候眼裏滿是駭然:“是昨天,昨天,他引著趙鬆說了要用……替代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