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硯也反應了過來。
蔣忠旭從頭到尾都沒說用井水代替無根水,他隻是說可以用其它辦法。
而這個其它辦法究竟是什麼,是趙鬆說出來的。
蔣忠旭確實沒有親自動手,他從頭到尾,都是在用人命去試探規則。
而閑乘月,從一開始就知道。
趙峰全身都在發抖,他雖然一直知道這裏不是現實,有很多任務者會不擇手段,為了活命可以眼睛也不眨的害死其他人,但像蔣忠旭這樣喪心病狂的,他第一次真正見到。
“我不能跟他繼續住一起了1趙峰全身的肉都在不受控製的抖動。
繼續跟蔣忠旭待在一起,蔣忠旭肯定會把他也害死,哪怕他一句話也不說,隻要蔣忠旭想利用他,他沒有信心會不被利用。
“趙哥。”宿硯歎了口氣,“你們在一組,你就算搬出了屋子,白天你們還是要一起行動。”
宿硯:“你隻能自己小心。”
趙峰忽然充滿了嫉恨的看著宿硯。
為什麼不是他跟閑乘月一組呢?
閑乘月會想到辦法過這一關,也不會背後害人,怎麼就不是他跟閑乘月一組?
是不是沒有宿硯,當時就是他和閑乘月被分到一組?
是不是宿硯搶了他的機會?
如果他死了……
憑什麼?就因為他運氣不好?
就因為他跟蔣忠旭一組?
而宿硯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活著出去?
宿硯也在利用他。
“趙哥,別鑽牛角尖。”宿硯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趙峰有點聽不真切。
趙峰看著宿硯,在死亡的威脅麵前,理智就像一團霧氣,風一吹就散了,他咬牙切齒,眼睛裏布滿血絲,從喉嚨裏擠出一句:“是我帶你的,是我當時帶你去見閑乘月。”
宿硯似乎被逗笑了:“趙哥,你以為這是談戀愛,還分個先來後到?”
“不對,就連談戀愛都不分先來後到。”
趙峰麵部肌肉緊繃,明明是一張白白胖胖的臉,此時卻變成了一臉橫肉。
像畫裏的夜叉。
還是林敏一把抓住了宿硯的胳膊,她緊張的看著天邊:“天、天要黑了1
趙峰這才陰狠地對宿硯說:“你等著1
趙峰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宿硯站在原地,他聳聳肩膀,歎了口氣,用看破紅塵的無奈語氣說:“不敢怪真正害人的人,隻敢怪自己覺得沒威脅的人。”
林敏不知道怎麼安慰,也不會安慰,隻能僵硬地轉移話題:“我們進去吧。”
兩人回到屋子裏,孫昊還縮在床上,似乎是在睡覺,但隻要仔細看就知道他醒著,他現在自暴自棄,認為自己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那還不如躺在床上等死,總比出去辛苦受累,還是做無用功的好。
宿硯進去的時候,閑乘月正坐在椅子上抱臂休息,他閉著眼睛,似乎並不準備到床上去。
“閑哥,我幫你鋪床?”宿硯笑盈盈地看著閑乘月。
閑乘月沒有回話。
宿硯也不氣,認真的把閑乘月蓋的被子鋪好,他這輩子從沒伺候過人,偶爾“伺候”一回,感覺竟然不算太差。
隻可惜被“伺候”的人並不在意。
宿硯微眯著眼睛看閑乘月的側臉。
他甚至能想象到閑乘月在現實中會有多受歡迎,他幾乎符合一切關於戀人的幻想,身材完美,臉龐異常俊美,還不是中央空調,誰都會希望成為他眼裏的“獨一無二”。
天漸漸黑了。
宿硯躺在床上,他睡不著,睜著眼睛看房梁,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
就在宿硯準備閉眼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開門聲。
有東西進來?
宿硯陡然看向門口——
閑乘月打開了門,然後……
在月光的清輝中,閑乘月邁出了門。
他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