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唐覆滅的同時,鄭國也老到了末路六十一月十七,不顧漫天大雪,徐茂公揮師近二十萬西進,直撲洛陽東大門偃師。
二十日,克偃師,俘荊王王行本;二十三日,克含嘉城,俘魯王王道詢;二十六日。克回洛倉,俘魏王王弘烈。由此,掃平了洛陽東線。進逼洛陽城下。
與此同時。
羅藝也冒雪向東,十八日克新安,俘宋王王泰鎮,二十二日攻克慈澗。俘齊王王世揮。二十六日克青堡城。掃平了洛陽東線,與徐茂公會師在洛陽城下。
當即,二路趙軍合計二十餘萬。聲勢浩大,將隻剩不到五萬兵馬的洛陽團團包圍。
一時間,洛陽一日三驚,人心惶惶。
十一月二十八。
趙軍合圍洛陽城當日,傍晚。鄭國紫薇宮,大政殿。
太子王玄應端坐正中,兩旁則是一些文武大臣段達、單雄信、祖君彥、盧君業、劉斌以及諸王中碩果僅存的楚王王世偉、衛王集道誠等,隻寥寥十數人。
比起當日文臣滿殿的盛況,顯得有些悲涼而冷靜。
“諸卿”
王玄應有些疲憊地開了口:“趙軍二十餘萬兵臨城下,聲勢十分浩大。洛陽一日三驚。有累卵之危。不知諸卿可有何對策?”
殿中一片寂靜。
近一個月來,因見得鄭國大勢已去,治下諸郡紛紛投降徐茂公和。
如今,偌大一個鄭國,竟隻剩下洛陽孤城一座,擁兵不到五萬,更兼糧倉盡失,如此窘迫的情況,任誰都失去了信心,而力挽狂瀾,簡直是不可能之事。
“怎麼”
王玄應有些失望道:“難道諸卿都束手無策嗎?”有些削瘦的麵孔更見蒼白。
“太子殿下”
段達見忽然沉吟道:“如今。單憑我鄭國的力量,已是難以回天,或許,唯有借助外力方能有一線希望。”
“外辦?”
王玄應眼睛一亮。連忙道:“敢問太尉大人。欲向誰求援?”
段達苦笑道:“如今,遍數天平群雄,李唐已自身難保,杜伏威、沈法興、林士弘等鞭長莫及,雷大鵬膽小怕事,或許,隻有向江南的蕭銑求援上途了。”
蕭銑!?
眾中諸人都不禁心中一動。
蕭銑者,蘭陵人,後梁皇族後裔,素有雄心,於公元引7年舉兵,迅席卷兩湖,定都江陵,國號為梁,目下,擁兵四十萬,在江南一帶可謂聲威赫赫。
目前,離鄭國最近的強援,就是這梁國了,梁軍若從襄陽北上,數日內使可兵臨洛陽南大門一南陽,威脅趙軍側翼。
“太尉大人”
盧君業卻遲疑道:“我鄭國和梁國素無交情,那蕭銳肯冒著得罪劉武周的風險,兵來援嗎?”
“是啊。”
殿中眾人也是沒底,如今,那劉武周幾乎雄霸北方,擁兵上百萬,聲勢之盛,尤勝當年的綠林盟主李密。很像想像蕭銑會為了鄭國結下這樣一個強仇。
段達苦笑道:“事到如今,也隻有向那蕭銳說以唇亡齒寒之理,盡力一試了。”
“好吧。”
王玄應也隻能點頭,反正也沒別的辦法,就死馬當活馬醫道,當即道:“那本太子馬上就派秘史潛出洛陽,至江陵向蕭銳請援。希望天不滅我鄭國吧。”
眾人聽了相視一眼:是啊,如今也隻能向老天祈求,天佑鄭國了。
“對了,雄信”
王玄應不放心地看向單雄信。一臉切切道:“在梁國沒有消息之前。就有勞雄信竭力死守洛陽。勿使有失了。”
單雄信奮然起身道:“請太子殿下放心,末將深受陛下大恩,無以為報,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
王玄應心中略鬆口氣:“既如此。諸卿就散了吧。”
“諾。”
一群人網要散去,忽然。門外有禁軍急報:“太子殿下。趙軍用箭射來一封陛下的書信,請您過目。”
“喲”
殿中諸人各自大吃一驚,一時都停住了。
“快拿來我看。”
王玄應急忙接過書信,拆開一看,不禁一臉呆滯,半晌無言。
“殿下”
段達趕緊道:“陛下在信中說了什麼?”
王玄應一臉黯然:“父皇在信中說。鄭國大勢已去,讓我等舉城而降。如此,或可有一條活路,否則。一旦城破,屆時,恐怕就隻有玉石俱焚一條路了。”“什麼!?”
眾人一陣目瞪口呆,既為王世充寫出這樣的信而感到驚訝,但冷靜一想,似乎又理所當然,如今,王世充已淪為階下之囚,很多事已由不得自己做主。
“不能降!”
單雄信大怒而起:“鄭國,乃是陛下辛辛苦苦,戎馬一生才創下來的基業,怎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而且。陛下一定是受到了趙國的脅迫。絕非本意。”
“對,不能降。”
“隻要梁國肯來援,咱們鄭國就還有希望。”
殿中諸人幾乎也一致反對投降。這並不奇怪,他們都是鄭國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如果投降了,不旦生死不由自主,更難有如今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