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城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錄音筆。
抬眸看過來,他的眼底一片的血紅,眼下的烏青觸目驚心。
毫不疑問,他也是一夜未睡。
許洛笙看著他如此樣子,千言萬語像是瞬間卡了殼,堵在心口,悶悶的疼。
司墨城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麵,“要我說什麼?”
許洛笙心口凝著的一口氣,被他一臉的冷淡瞬間激發,“司墨城,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瓜,可以任由你拿捏在手心裏玩弄?”
“當初你明明恨我,為什麼還要將林安萱的眼角膜給我?”她的胸口劇烈的欺負著,喘息聲更急,“有監控為證,為什麼警察局會判我無罪?”
司墨城放在桌麵上的手,猛地收緊成一個拳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兩個孩子,都不是意外流產,卻都是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說?”
許洛笙上前兩步,按住了桌麵,彎腰,跟他平行對視,四目相對,眸光相撞,“你讓我離開這個城市,一次又一次給我偽造身份,甚至不惜親自送我走,到底為了什麼?”
“說啊,為什麼不說話?”許洛笙咬著牙,胸口的氣血猛烈的翻湧,幾乎能刺穿心肺,“你既然這麼討厭我,恨不得我消失,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反而綁住你的一輩子?”
司墨城的眸光如劍,卻被她話一寸一寸的折斷。
最終,他垂眸。
許洛笙卻是步步緊逼,“司墨城,我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若不是我得到這份錄音,你還打算,隱瞞多久?”
“我從來沒有玩弄你,”司墨城神色平靜,事實上,除了放在桌子下的右手手背,一顆顆青筋爆出的厲害之外,他一切如常,“這些,不過就是你的猜測,許洛笙,不要告訴我,你昨晚一晚沒睡,就是在自作多情。”
又是這樣!
又是這一招!
她咬著牙,心口的怒火像是岩漿噴發一樣,若不是她一忍再忍,隻怕是已經不能正常說話。
每一次她發現什麼,都被他這種冷嘲熱諷刺激回來。
從前她不多想,那是因為,她認為,司墨城根本就不愛她。
既然不愛,她追究一切,都顯得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也有自尊,有她自己的高傲。
“好,很好,”她的後槽牙幾乎磨碎了一樣,一雙拳頭捏的很緊,直到是指甲刺透了手心,黏膩冰涼的感覺,讓她從暴怒中反應過來,隨後,她冰魄一般的眸光,掃視了辦公室一眼,走到一邊的茶水台,“啪”的一聲,將一個陶瓷的被子摔碎。
撿起一個碎片,她浮著霧氣的眼底,也是血紅,“司墨城,既然我是自作多情,我是十惡不赦,我傷害了葉菲菲,那好,一年前你沒能如願讓我坐牢,這一次,我會讓你滿意。”
說完,她抬了抬下巴,像是一隻高傲的孔雀一般,優雅的起身,轉頭朝著外麵走。
“等等!”司墨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已經擋在門口。
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碎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