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本體十七天(1 / 3)

("咒術師的我馬甲遍布橫濱");

橫濱下雨了。

我合上了武裝偵探社的窗戶,聽見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

“下雨了。”

“咦?真不巧。”與謝野晶子說,她走到窗邊,顯得有些失望,歎氣說:“我還打算等會去商場逛街的。”

“那就下次好了,晶子小姐。”我說。

與謝野晶子聳肩:“隻能這樣了吧。”

她側過身,目光掠過我時頓了一下,“我說啊,枝川。”

“嗯?”

“你這幾天看起來似乎有點累。”與謝野晶子看著我,“怎麼了嗎?”

我還挺慶幸問我這個問題的是晶子小姐。

如果此刻麵對的是亂步先生,我肯定會緊張不少。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醒過來就感覺比較疲憊。”

“嘖。”她皺眉,“這聽起來可不像是什麼好兆頭,枝川。”

“可能吧。”

“別這麼不當回事啊,你小心一些,多注意有沒有什麼異常。”

“我知道我知道。”我揮手笑道。

觸及到與謝野晶子目光的那一刻,我的笑容不自覺地收斂了。

她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某時段的真希,又有點像乙骨和棘。

然而我的耳畔想起的卻是前幾天在lupin酒吧時,太宰治的那番話。

他說:“但你絕對不是個好的同伴。”

那時我還挺意外太宰治會這麼說的。

他看上去並不太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還是身份是黑手黨的太宰治。

即使不帶任何偏見,也總覺得同伴這個詞由他來說有種奇異的滑稽和可笑感。

但是我沒有立刻反駁,反而自然而然地去衡量了他的話。

我堅定地相信,太宰治說話的時候絕對運用了什麼鮮為人知的技巧。

因為我之後真的開始懷疑我是否是個合格的同伴。

對於高專的各位。

對於偵探社的各位。

我是否是個合格的同伴。

而我得出的答案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從同伴的身份出發,我都做出了最合適的事情,太宰先生。”

我正鬆了一口氣,太宰治卻繼續說:“可是生活前進的永遠不會是最合適的方向。”

抬頭,我看見了那隻鳶色的眼睛。

他伸出兩根手指,將空了的酒杯往前推了幾寸。

“或。”

期間,雨停過一小陣,但到我要離開偵探社的時候,雨又下起來了,不過勢頭不大。

國木田先生給了我一柄傘,傘麵是一片單調又深沉的黑色。

“或。”

拉開門的時候,江戶川亂步叫住了我。

我回頭:“怎麼了?”

他眯著眼,說道:“名偵探也要下樓。”

“欸?”我一愣,估摸著他大概想去樓下咖啡廳吃些什麼了,“要去咖啡廳嗎?”

亂步點了點頭。

我就微笑著發出了同行的請求,“好的,一起吧,亂步先生。”

下樓梯時,亂步驀地開口:“或在擔心什麼?”

我驚得腳步停住了,扭頭看他,“嗯?”

“你最近總在擔心什麼,或。”亂步步子不停,往前走了一級才停止,“但是其實不用擔心。”

亂步回頭看我:“什麼都不用擔心。”

說不好是我送亂步還是亂步送我,總之到樓下我們就分別了。

臨行前,我說:“明天見,亂步先生。”

他卻說:“明天不用見了,或。”

“?”我十分疑惑,腦子裏一瞬間冒出了無數種這句話代表著的可能性。

“亂步先生?”總不會是我被解雇了吧?

“名偵探給你放假了,笨蛋或。”

我眨了眨眼:“可以的嗎?”

“當然,名偵探的助理由名偵探決定。”他叉著腰,頗有底氣,“還不快感謝亂步大人。”

“是是是,十分感謝名偵探亂步大人。”

我轉身,撐開了黑傘,走到雨幕中。

走了幾步,我回頭,卻看不見那身偵探服了。

我想起剛剛在漂浮著水汽的樓梯通道裏,亂步跟我說什麼都不用擔心。

我問了句:“全部嗎?”

他說:“全部。”

但是我無法確認亂步所說的全部和我所問的全部是否是同一個全部。

[你說,江戶川亂步能發現你的存在嗎?]

[無法確定。目前得出的分析結果為,被察覺到的幾率為52,未被察覺到的幾率為48。]

……這不是將近五五開嗎?

說了仿佛沒說。

雨變得小了。

可風也截然相反地猛了些,吹得我抓著傘的手都需要用力穩住。

“呀,或!”

灰暗蒼穹之下的橫濱飄著雨,我看見了太宰治。

他彎著眼,像隻落了河的黑色貓咪,黑發有幾處黏在一起。昏暗的暮色襯得他的眼睛發亮。

他真的像隻黑貓一樣,靈巧地鑽進了傘下,“或要去哪裏?順路送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