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的我馬甲遍布橫濱");
從枝川或的角度出發,他其實已經足夠依賴五條悟了。
目前能使他產生依賴情緒的大概隻有五條悟和江戶川亂步。
“如果是這麼說的話。”
如果你說可以再多依賴你一點的話。
“老師,今天可以多留一會嗎?”
他不會對其他人說這種話,連麵對五條悟也幾乎提出這樣逾矩的請求。
“唔。”五條悟正要往陽台走,聞言回頭,他悶哼一聲,“難得見或你提要求呢。”
或:“……”
實際上,或此刻恨不得捂臉原地消失。
他是傻子吧。
他剛剛在說什麼。
天花板吊著的燈光碎在少年深藍的眸底,五條悟想起第一次見枝川或時,也是這幅陽光碎在眸底的樣子,帶著少年人的內斂而溫和的朝氣。
他打了個響指,心情愉悅:“不過沒問題哦。”
麵對可愛的學生罕見的要求,如非必要,無敵的人民教師基本不會拒絕。
五條悟本來想去陽台轉悠轉悠的,半路被喊住後,幹脆折了回來,長腿一疊,坐在了沙發上。
一副大爺的派頭。
或看了他一眼,走到茶幾前,彎腰在電視機櫃找尋什麼。
五條悟看見少年清瘦的脊背,問道:“怎麼了?”
“找碟片。”或說。
他沒有抬頭,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咦?看電影嗎?”五條悟的興致聽起來還挺高的。
他總感覺幾天不見,他所認為的最可愛的學生生出了些奇奇怪怪的小別扭。
或換了個半跪的姿勢,他腰挺得筆直,淺藍色的碎發乖巧地服帖著,扭頭去望五條悟:“嗯。”
枝川或必須得承認,他詢問五條悟能否留久一點的時候其實什麼也沒想。就是循著五條悟的上一句話,也許還有內心的推波助瀾,然後問出了那麼一句話。
而現下除了看電影,他也想不到和五條悟兩人還能做些什麼。
他問對方意見:“老師有什麼想看的嗎?”
“恐怖片!”這一下聽起來感覺興致更高了。
“……”或沉默了一會,似乎有些無奈,“老師,我不怎麼看那種東西的。不過應該是有的,我找找。”
他伏下身子,翻了一櫃,終於翻出來了難得的幾張恐怖碟片。
“你選吧,老師,哪張都行。”
五條悟隨手指了一張,他問:“看過嗎?”
“沒有。”或搖頭。
他沒有看恐怖片的習慣。
在宮城時看恐怖片是被及川拽過去的,在高專時就是被胖達拽過去的。
然後五條悟很愉快地決定了:“那就它吧。”
熄燈前,或從冰箱裏翻出了兩杯牛奶。
他舉手,左右都看了看:“還是隻有牛奶,老師。不方便煮,加蜂蜜的話可能有點難化開。”
五條悟一揮手表示沒關係,枝川或就遞給了他。
客廳左邊是陽台,陽台的窗戶閃著街道的路燈。右邊是餐廳,映著隔壁樓棟的燈火。
光線昏暗但不黑暗,僅憑人眼的視力範圍還是可以分辨周遭的環境。
不過為了符合五條悟強調的恐怖片的氛圍,或一並拉上了窗簾,這下是真的除了電視熒幕的光就看不見什麼亮著的了。
或把手機放在攔在沙發和電視之間的茶幾上,方便等會要找的時候直接一抓就行,不至於掉到沙發那個溝縫裏找不著。
做完這一切後,他盤腿坐在沙發上,咬著吸管。
之前和太宰治一起時已經在lupin酒吧喝過一杯牛奶了,但是他是真的喜歡牛奶,沒那麼容易覺得膩。
五條悟可能腿太長(?)不好盤,就翹著個二郎腿。
或沒什麼心思。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光影變幻忽明忽滅映在他眼中,像是鏡子的倒映或是dvd的重播一般。
他的大腦裏幾近空白,什麼都沒有,但也什麼都進不去。
空氣靜的仿佛停止了流動。
或慢慢意識到了這份奇異的靜止,他知道這不該是觀看恐怖片的氛圍。此刻流淌到這狹小空間內的隻有寂靜,但沒有詭異。
屏幕展現出的虛像與音箱傳出的尖叫聲好像在傳到茶幾上方的地方就被阻隔掉了。
他不經意瞥了眼五條悟,試圖做些什麼來覆蓋掉這份詭異的寧靜。
以避免發生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情。
“老師最近在做什麼?”
“出了一趟差。”
或想起了幾個小時前,太宰治同他提起蝴蝶效應,被他自己類比成南美洲熱帶雨林中的那隻蝴蝶扇動翅膀的更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