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豬地秘密(1 / 1)

跟著叔叔回到了家,那會我家還在祖屋西屋住。媽媽躺在床上,月子裏不能起床,看我回來了,親昵的抱了抱我。

掀開小毯子的一角,我看見一個臉色黃黃的小男孩,我知道那是我的小弟弟。還不是特別嚴,弟弟、妹妹的出生家裏到計生辦交了些罰款也就過去了,同樣的那會沒有條件去醫院生,很多都是農村的接生婆接生的。

後來聽媽媽說,生弟弟的時候白天媽媽還在我們家的小豬地挑水澆辣椒,晚上就感覺不對勁,托人打電話給父親,半夜孩子都生了,父親才趕回家的。

說起小豬地,還是有一個典故的由來,當年老太爺活的時候,正是日本侵略戰爭時期。

我們淮南市屬於煤炭能源城市,在大通區還有侵華日軍為了瘋狂挖煤大量欺騙各地逃難來的難民充當曠工進行無保護的地下挖煤,每當發生礦難都死傷無數,現在的大通還有萬人坑遺址。

當年日本侵略軍進行村裏大掃蕩,征繳糧食,老太爺爺家養了頭母豬,生了一窩小豬崽,都是兩個月大的生豬,如果被繳去覺得非常心疼,老太爺就心一狠把這一窩豬都給宰了,和二太爺趁著夜深把十幾頭一窩小豬,偷偷的埋在了一塊開荒地的地頭。

那年年二十九,小鬼子又來村裏進行征繳,其實也就是大掃蕩。來到老太爺家門口,聞到有血性味,覺得可疑,就要進屋收查,當時可把太奶奶嚇壞了,老太爺爺急中生智,拿起大麥麥稈使勁的攪動屋子裏的大尿痛。

那會沒有現在的工業化肥,地裏基本都是有機肥,也就是家裏的屎尿糞堆,家家屋子都裏有一個大屎尿桶子。

老太爺爺攪動完尿痛立馬跑到門邊打開了大門,一股複合有機肥的味道直撲叫門的小鬼子,直接把小鬼子嗆得鼻子一把眼淚一把,紛紛有多遠跑多遠,一個個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直到鬼子走遠後,老太爺爺才鬼鬼祟祟跟蹤到村口看著他們走遠了,和二太爺爺跑到小豬地,扒開那那一窩小豬仔,一個年下,才養活了爺爺和他的幾個兄弟。

從此以後,這塊開荒地也叫順口了一直都叫小豬地,最後農村承包土地,這塊地分給了太爺爺,太爺爺又分給了我爺爺,今年,爺爺又把這塊地分給了我父親。

其實小豬地也就離我家新蓋的房子三四裏地,但是母親當天生弟弟前為了給將近一畝地的辣椒澆水一下子累早產了,弟弟不滿十個月出生,所以父親沒有在身邊。

九月的天還好已經不是太熱了,我這個時候該上學了,學校就在村子的南頭,我以前跟著堂哥堂姐經常跑去聽過小課,所以很熟悉,知道上學的路。

我背起媽媽給我用碎布拚成的小書包,斜挎著背在身上,跑去上學。那會妹妹兩歲,弟弟一歲。爸爸在家忙了很久的農活後,在媽媽可以下床就又回到工地幹活了。家裏又隻剩媽媽帶著我們娘幾個在家相依為命了。

那年十二月份,我放了學,爸爸已經快半年沒有音訊了,家裏早已經沒有生活費花了,母親都是東拚西湊借了幾塊錢我們勉強度日,正好等我放了寒假,媽媽托人給在方拐盧村的姥姥托口信,讓來帶我們一段時間。

然後媽媽就叮囑我在家一定要照看好弟弟妹妹後,給我丟了兩塊錢。然後媽媽踏上了尋找父親的路程。那會我已經上學簡單的米飯,炒菜都會了。

我帶著妹妹弟弟,看著媽媽漸漸的遠去,妹妹先哭了出來,我拽著她不要跑過去,忍著淚花說:“哥哥在家,妹妹不怕”。那會弟弟剛剛會走路,咿咿呀呀的抱著我的大腿。

我蹲下抱起了弟弟,蹲到牆角,妹妹也走了過來,我是在忍不住哭了出來,妹妹看見我哭了,也又哭了出來,弟弟也在我的懷裏哭。妹妹邊哭邊喊:“我媽媽!我媽媽!”

我們兄妹三哭了一會,天已經黑透了,我放下弟弟站起身來。媽媽臨走的時候讓我好好地照顧弟弟妹妹,我不能帶著弟弟妹妹一直在這裏哭。拉起了還在哭的妹妹,抱起了弟弟,進到屋子裏。爐子裏的芋頭米湯早已燉好,我撐了半碗,學著媽媽的樣子,吹吹,然後喂給弟弟妹妹。

媽媽的再次離開,讓我突然之間從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變成了一個小大人,在這之後的歲月裏,我也一直承擔著小大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