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曉芸煩躁地摔了下手機：“方姨，墨家給你開的工資多了是不是？你居然敢吃裏扒外了？”
方姨低下頭去：“我不敢！我隻是為老太太身體擔心。小姐您是知道的，老太太這幾年一直都有念叨沈小姐……”
話音剛落，老太太房間傳來低低的聲音：“小方？”
方姨臉上一喜，正要答應，墨曉芸騰一下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方姨！你去服侍奶奶起床，先別告訴她沈初煙來了！我去讓她進來！”
“好的！大小姐！”方姨鬆了一口氣，快步去了老太太房間。
墨曉芸皺了皺鼻子，抓起毯子披在身上，才慢悠悠走了出去。
奶奶以前喜歡沈初煙她還理解。
年少時的沈初煙聰明嘴甜還膽大點子多，別說人見人愛了，就是她自己，也喜歡跟在沈初煙身後一遍遍地叫她“煙兒姐”。
可到底知人知麵不知心。
她就不懂了，奶奶明知道沈初煙的父親害死了爸爸，又害得媽媽進了精神病院……
可為什麼還要對沈家人寬容？
為什麼還要對沈初煙念念不忘？
外麵，雪已經積了一寸多厚，風雪更肆。
墨曉芸站在客廳門口，在看到不遠處一動不動的沈初煙時，猶疑地挑了挑眉。
不會凍死了吧？
她快步走到沈初煙麵前，卻發現她整個人雖然凍的麵色發青，渾身顫抖，可眼睛卻始終堅定地看著前麵。
沈初煙緩緩抬眸，凍僵的唇顫了良久才發出低低的聲音：“墨奶奶房間的燈亮了，方姨進去了，應該是她老人家醒來了。我可以起來了？”
墨曉芸雙眸狠狠縮了下。
這個女人，都成這樣了，還如此倔！
她彎腰過去一下捏住了沈初煙的臉：“我警告你，待會你敢在奶奶麵前亂說一個字，我就割了你舌頭！”
嫌棄地推開沈初煙，墨曉芸轉身大步回了房。
沈初煙僵硬的身子倒在雪地裏，她卻沒有遲疑，通紅的雙手撐在雪地上，咬牙想要站起來。
可膝蓋麻木得沒了知覺，她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
索性直接坐在雪地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揉了很久，才勉強站了起來。
方姨從主宅出來，看到搖搖晃晃的沈初煙，連忙走過去扶住了她：“沈小姐，老太太醒來了。我還沒告訴她你過來了，你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暖和下再去見她。”
“我沒事方姨。”
沈初煙站直，拍去身上的雪，又拍了拍了臉，衝方姨笑了下：“您看，我一點事都沒。”
看著女孩臉上牽強的笑，方姨一下紅了眼：“好。”
這孩子，臉上都沒血色了，還逞強。
被方姨攙扶著進了客廳，沈初煙鬆開了方姨的手：“方姨，我自己進去吧。”
“老太太已經起來，在房間裏躺著。”
沈初煙點了點頭，強忍著膝蓋處傳來的針紮般的疼，走到墨奶奶門前。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手敲門。
“進來。”
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沈初煙喉間有點堵，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陽台上，穿了一身棗紅色唐裝的墨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懷裏抱了一直雪白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