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一何高,迢迢造天庭。
峻極周一遠,層雲鬱冥冥。
梁父亦有館,蒿裏亦有亭。
幽岑延萬鬼,神房集百靈。
長吟泰山側,慷慨激楚聲。”
天下第一山,果然名不虛傳。躺在雲層上,我這麼想。
皇上就是皇上,排場總是那麼大,來一趟泰山,還要帶上一大堆妃子,侍女,浩浩蕩蕩,不像是來求雨的,倒像是來遊玩的。天下大旱,水路不通,皇上這次是駕馬車來的。駕馬車又嫌顛簸,走走停停的,幾個月後才到泰山,怪不得將軍說要晚些再過去。
這天,泰山之下彩旗招展,為了表示誠意,皇上信誓旦旦,說要親自爬上泰山之巔,以示他真龍天子的威嚴。可他那腦滿腸肥的,哪裏是爬山的料,未爬兩步便氣喘籲籲,頭重腳輕,虛汗直流了。於是,隻好讓侍衛背著他爬,這可苦了那位仁兄了。不能快,不能滿,且不說身上份量重,心內的誠惶誠恐之情早把自己壓趴下了,萬一一不小心把皇帝摔下山去,就是有是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後來,皇帝隻好由大家輪著背。再說那些妃子,就更是弱質纖纖了,自己不能爬,也不能由侍衛背著,一個個哭天搶地的都要回去,再不複剛出來時的風發樣子。可皇帝哪裏許呢?自己一個人上去有什麼意思?下令能夠陪他爬上去的可得千金,這樣她們才有了力氣。
我在天上等啊等啊等啊,遲遲不見他們的身影,看來等到他們爬上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不如,我先去山上溜達溜達?這樣想著,我高高興興地躍下了雲層。
站在泰山之上看風景的感覺與在雲層之上看風景的感覺完全不同。隻有行走在山間小徑,撫過蒼鬆峻石,才會感受到泰山的血脈。穿行在飄渺的雲海間,飄飄然若羽化登仙。正當我心神俱悅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了一個山洞,禁不住好奇,走了進去。
裏麵藤蔓纏繞,卻收拾整齊,似有人住。
再往前走,忽見一個桌子上擺著一個棋局。
在這山巔之上,還有人有心思下棋?不過,這到也雅致。
奇怪,這棋局,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我想破了腦袋,終於想起來了,那是在青鳥姐姐的璟瑜洞。剛剛進去的時候,她的案上擺著的正是這樣的棋局。我對圖像有著天生敏銳的記憶力,雖然隻是看了一眼,我卻記憶猶深。我拿起一顆白色的棋子,閉起雙眼,回想著當時的畫麵。沒錯,就是在這裏。棋子輕落的一瞬間,我忽然感覺腿被什麼東西纏了起來,猝不及防便被拖走。
“救命啊,救命啊!”雖然知道此時沒有人會來救我,我還是拚命地喊著。
天旋地轉。當我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藤蔓捆綁著倒吊起來,腦袋充血,一陣眩暈。
“這是哪啊?”我想掙開那藤蔓,卻越掙越緊,想要幻成鳥形又使不上氣力。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到有人站在我身邊:“你是誰,為何可以破了我的‘嗔恨癡念’棋局?”
“我是誰?我還想問你你是誰呢!”我睜開雙眼,勉強打量著麵前這個人。原來這人是個女子,一襲翠衣,黛眉粉頰,秋水氣質。
“我是這裏的山神碧霞元君,我在問你,為何你可以破了我的棋局?”
“告訴你可以,但你要先將我放下來啊!”
“我放你下來,你就會告訴你嗎?”
“哪那麼多廢話?再不放我下來我就要充血而死了。”
“那好吧,不過不許跑。”
“我倒是想跑,也得跑的了啊。”
碧霞元君施了施法,枯藤便撤去,我被狠狠摔在地上。痛是痛了些,好在我的天地終於恢複正常了。
“既然你是山神,想必肯定看出來我是隻妖了吧。這棋局我在妖界的時候見過。”
“妖界?你與青空黛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