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姐,我在,念兒在這。”蘇念跪在床前緊緊握住衛離落的手。
衛離落的頭發和衣服此時都被汗濕了,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可手卻像寒冰一樣涼,衛離落眼睛半睜半閉,“別哭,無事,念兒,你聽……著!”
“嗯……嗯。”蘇念止住身體的顫抖。
“你們……出去,讓……讓陳旬封府,禁止出入,尤其是你,別出府,無論怎樣,都別進來。”
“姐姐,我去求將軍到宮中找太醫,太醫一定有辦法治好姐姐的。”
“封府,封鎖消息,出去!”衛離落像是用盡全部力氣,沙啞著嗓音吼道。
蘇念一怔,她一向對衛離落言聽計從,相信她的所作所為都是有原因的,見她執意如此……
“都出去,讓陳旬封府,封鎖消息,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進來。”蘇念慌亂的將衛離落的指令複述一遍,扶著僵軟的膝蓋站了起來,行屍走肉一般,和蕭丞二人走出房門,還落了閂。
蘇念剛關好房門,就又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殿下,請回吧!我要讓陳旬封府了。”蘇念聲音顫抖。
她剛剛還和風眠說自己抓住了救贖,可是……一切又要崩塌了,父母被殺的恐懼再次席卷而來。都是血,姐姐和母親一樣,都被鮮血染的殷紅。
“殿下,姐姐會沒事的,對嗎?她說,要帶我們去南境看連天的原野呢!”
蘇念喃喃,像是想要借些自欺欺人的勇氣。
蕭丞腳步一頓,手扶鶴羽,眸光暗的宛若無底深淵。睫上融化的霜花像是淚一般,順著眼角砸到了地上。
蕭丞走後,蘇念扶著牆站了起來,姐姐說,無事,就一定會好,姐姐說話,從不食言。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按照姐姐的要求,吩咐下去。
“陳旬,帶人布防,任何人不得出府,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進來。”
“是!”陳旬得令,衛離落說過,她不在時,府中一切歸蘇念調遣。
蘇念走到正堂中,取出千機琴,蓄勢待發。
這上元節的夜,每個時辰都是煎熬。她本以為自己可以鎮定下來,可是當她聽到房中傳來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嘶吼,還是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
“出去!”
蘇念隻看了一眼那床上的人,纖纖玉指生生將床板摳穿,原來粉紅色的指甲此時外翻被鮮血染的殷紅,發絲淩亂,衛離落將頭蒙進被子裏,拚命忍著不要出聲。
“出……去!”衛離落嗓子已經啞的快要辨別不出字眼。
蘇念知道自己這樣隻會添亂,隻會讓衛離落更加痛苦,她將門關上後,在門口聽屋內人半吞半就的痛苦呻吟,不知覺握緊的雙手竟滲出血來。
蘇念一怔,她聽到衛離落從裏麵將門落了閂,是怕蘇念又忍不住闖進去。
此時,天色已明,蘇念半倚在衛離落的門前,昏了過去。
再醒過來,是被凍醒的,整個房子外麵都覆了一層霜花,尤其是門,幾近被凍在了厚厚的霜花內。
蘇念就坐在衛離落的房前,看冰雪消融又再次凍結,她知道,這溫度的驟變是由於承靜靈者受傷之時,靈力外泄所致,因此隻要那房子還能發生異動,還能傳出煎熬的呻吟嘶吼,那就說明她的姐姐還活著,還在跟那入骨的蠱蟲死死相抗。
但令她不解的是,那千音簪爆發出的光華,太過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