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陰沙木匣(2 / 3)

“鎖打開了?”

眼鏡見我出來,從沙發上彈起來,一手筷子上還夾著一塊嫩滑的肉片。

“你做飯真他媽的絕了,好香!”我口水流了一地,急忙往桌子上湊,生怕晚了一分鍾一盆毛血旺就被眼鏡風卷殘雲的消滅幹淨了。

毛血旺是我們本地的家常菜,五個人裏有三個人都會做,其湯汁紅亮,味道麻辣鮮香,“毛”在我們本地土話裏是粗獷,馬虎的意思,將生血旺現燙現吃,既方便又能保證血旺鮮嫩不泛生而入味。

眼鏡見狀整來兩瓶啤酒,我顧不上喝,三兩筷盡撿肉下肚。

“鎖開了嗎?”眼鏡悶了口酒,又追著問我。

“下午去龍王沱,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我餓了三天,此時敞開了肚子吃,不一會兒,一臉盆大的毛血旺就見了底。

“太好了,不管怎樣,那女人這麼有錢,跟著她總能撈到一點油水。”對於這件事,眼鏡興致極高,隻要是和錢沾邊兒的,他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熱衷,這也許,也是他能賺到錢,而我連飯也吃不起的一部分原因。

其實我費勁心力,違背母親的遺言,去看“第九章”殘書,去打開十二聯方鎖,為了賺錢是一方麵,另外,我始終記得當李雪霜聽到墨家二字後的臉色,我總覺得,她要做的事,和墨家有著莫大的關係。

和墨家有關,也就是和我有關,和我的母親,和我祖祖輩輩有關,無論是否凶險,我都想跟著去看一看。

“王眼鏡,你能不能別和我搶?老子三天沒吃飯了!”我一筷子奪過眼鏡剛夾起的最後一塊血旺,塞進自己嘴裏。

當天下午,我帶上解開的十二聯方鎖,臨走前想想,還是把“第九章”揣在了上衣內貼身的口袋裏,隻留下那張莫名其妙的黑白照片放進櫥櫃夾層中。

龍王沱碼頭上隻停了一艘機動打魚船,船身破破爛爛的盡是猩紅的鐵鏽和厚厚的青苔,船舷上站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是三天前跟著李雪霜那兩個男人其中的一個。

見我們來了,他示意我們進船艙裏去,全程隻用眼神和手勢,一句話也沒說。

“這人多半是個啞巴!”眼鏡附在我耳邊輕聲講。

誰知那男人耳力絕佳,一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眼鏡一眼。

嚇得眼鏡一個激靈,忙點頭哈腰的道歉。

這下看來,他還真是個啞巴,一般人越沒有什麼,就越在意別人說什麼。隻是這一次離得近,又沒有李雪霜那個大美女在一旁,我才仔細的觀察了這個男人。在他露出來的肌膚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新的舊的傷疤,連右臉頰上也有一處早已痊愈的刀傷,看來這人即便不是身手了得,也是身經百戰的。

船艙裏一片昏暗,像是艘廢棄很久的漁船,正嘀咕著這李雪霜這麼有錢,怎麼找這麼個地方,跟著刀疤男從鐵梯下到底層,眼前豁然明朗。

“好家夥,真是別有洞天阿!”眼鏡跟在我的身後,人還吊在鐵梯上,已禁不住讚歎到。

李雪霜坐在船艙中央,身後幾排檀木架子上放滿了什麼瓷器瓶子,青銅鼎,和大大小小各式的匣子。

我不懂古董也能一眼就看出來,那些都是上了年代的老東西。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李雪霜,今天她竟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將身體的曲線勾勒得玲瓏有致,隻要是個男人,一看到就再也移不開眼睛。

“咳,那什麼,鎖已經解開了。”我幹咳一聲,連說話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也真是沒話找話的廢話,按照約定,若沒打開,我又怎麼會來這裏。

李雪霜接過我遞過去的十二聯方鎖,也不細看,略掃一眼,就點頭笑了起來,表示很滿意,一招手,身後的男人遞過來一張銀行卡。

“這裏是十萬,錢都是你的了。”

這個男人是兩個男人中的另一個,雖然也長得高大強壯,身上卻沒什麼傷痕,不僅麵皮白淨還帶了個亮閃閃的耳釘,看起來娘裏娘氣的,也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不會又是個啞巴吧?這女人到底是做什麼事的,怎麼身邊竟是些不能說話的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雪霜把錢給了我後,不再看我一眼,我等了一會兒,見沒了下文,雖然心中失望,卻也不好一直賴著,便拉了依依不舍的眼鏡轉身就走。

剛走出兩步,李雪霜那甜美動人卻又帶著冰冷的獨特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黃先生,麻煩等一下。”

有戲!我控製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微微側頭,見眼鏡也是一臉的驚喜,此刻我們都知道,李雪霜叫住我們,一定是要我們參與她接下來的行動。

眼鏡他雖然也不知道是做什麼,但明白至少開的錢不會少。

唉,這眼鏡真是沒見過世麵,我轉身的時候輕輕捏了他一下,示意他管理管理自己的麵部表情,那模樣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口水都快噴我臉上。

等我們都轉過身,再次麵對李雪霜時,已裝成一臉平靜,懵懂的樣子。

我故作驚訝地問道:“李老板,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李雪霜聞言輕笑,站了起來,一邊示意耳釘男去取什麼東西,一邊看著我,說道:“黃山先生,大家都不是傻子,我想你們早已猜到我花這麼多錢,不會隻是要打開十二聯方鎖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