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跪在我身旁的眼鏡突然間拉了拉我。
我轉頭過去,見他整個人發抖得不行,我以為他是害怕我們目前的窘境,外麵都是弄不清楚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這裏又沒有路,他一定是認為我們會犧牲在這裏了。忙安慰他:“別怕,這裏一定有暗道的,你看這機關城就在我們腳底下呢!”
說完,我又埋頭研究地圖,李雪霜說得沒錯,既然是這樣,我想通往機關城的路一定是在這座石塔裏,有誰會費勁心思的畫一張地圖來整人玩?再說了把我們困在這裏對他又有什麼好處?他早死幾千年了,想看戲也看不著呀。
誰知眼鏡又拉了拉我,這次用的力更大,我有些火了,這個家夥,平時最愛吹噓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眼鏡附在我的耳邊,顫抖著聲音,輕聲地說:“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幾個都不大對勁……”
“什麼意思?”我打了個突,要我看來,最不對勁的就是眼鏡了,怎麼變得神叨叨的了,不過他用緊張的語氣這麼一說,弄得我的心裏也直發毛。
“你聞……他們身上有股味道。”眼鏡是個地道的吃貨,因此他的鼻子也極其的靈敏。
眼鏡的話音剛落,我就聞到一股潮濕的腥臭味,和外麵那些東西散發出來的一模一樣,同時,一聲喀嗞的響動,就在我的耳朵旁邊響起,驚得我立馬蹦了起來。
我這麼大的動靜一鬧,李雪霜和601全都抬起了頭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此時我就覺得他們倆越看越詭異,似乎下一秒就有個滑膩膩的怪胎掙紮著從他們的身體裏破皮而出。
“你發什麼神經?”李雪霜很不滿意的白了我一眼。
她一說話,難聞的腥臭味撲鼻而來,此刻我更加相信,她的身體已經發生了變化。
“你……你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咽咽口水,結結巴巴的問。
李雪霜臉一板,覺得莫名其妙,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我。
這個……我六神無主,要是他們全都變成了怪物,也太嚇人了,連忙跑石像後麵去找涯叔,也許他有辦法。
誰知繞到石像後邊兒一看,哪裏還有人,我愣了,之前明明見涯叔一個人走過來的,難道他真的有鬼?發現了通往機關城的路就把我們都丟在這兒一個人去了?
我想把這個發現告訴眼鏡,沒想到繞到石像前麵一看,竟也一個人也沒有了。
地圖擺在原地,眼鏡的手電也還放在一旁,李雪霜他們一人背的一個背包靠在牆角,就是人沒了,連暈過去了的刀疤都不見了。
這下,我徹底的呆住了。
就算是他們找到了接下來的路,我相信無論如何眼鏡都不會丟下我一人的,難道在我繞著石像走圈的時候,他們也跟著我在繞?
我咬了咬牙,猛地一個回頭,後麵空蕩蕩的。不可能,都這時候了,他們也沒心情和我開玩笑。
那他媽這麼五個大活人,隻一瞬間,都到哪兒去了??
我一下就亂了,本來不信玄學的開始想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這個千麵閻王顯靈把他們幾個都給勾走了?
腦子裏像漿糊一樣攪成一團,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卻又真真實實的發生了,真是匪夷所思!我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瘋,沒有看錯,穩了穩心神,讓自己靜下心來,然後撿起眼鏡留下的手電,去翻牆角的背包。
不管發生什麼,我相信都有原因,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所以這四周一定潛伏著某種未知的危險,我要加倍小心。
背包裏裝備很齊全,每個背包裏都備有一個防水探照燈,便攜式頭燈,兩把自動步槍,三捆尼龍繩,一把軍工鏟,還有些幹糧飲用水,和急用的藥箱。這個李雪霜,有這麼多槍,竟然一把也不分給我們,不過說來也是,大家臨時組隊,又怎麼能做到毫無保留的互相信任。
我和眼鏡為了一點錢遭遇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真是把腸子都快悔青了,等這次出去了,不管誰再給多少錢,和我家有多大關係,老子也再不異想天開的來找什麼機關城了。這城門都他媽還沒找到,人都快折完了。
我看了眼槍,剛上大學時軍訓,一個班抽五個同學可以體驗一把實彈射擊,我運氣很好的被抽中了,一人可以打十槍,這槍的後坐力不說了,打完後一個星期我肩膀都疼,我的準頭更是不行,十槍裏有八槍脫靶,還有兩槍打了個八環和七環,不過是打在別人把上的,為這事,一班的人笑了我整個學期,見到我都說我打手槍無能,想起都來氣。
我抄起一把軍工鏟,把探照燈挎到了肩上。
忽然滴答一下,有什麼黏膩溫熱的液體落在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抹,手背上全是殷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