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霜一聲輕呼,突如其來的這麼多臉把她給嚇了一跳。
摸不清情況的601連忙一個翻身端槍欲射,一旁的涯叔把他的槍口一按,攔了下來:“你們看這些臉,最大的也隻有巴掌大小。”
我一個激靈:“你是說,這些都是外麵那些怪胎的臉?”
眼鏡吞了吞口水,接口說道:“難道,這就是你之前給我們講過的那個千麵閻王?大巫後活剝下嬰兒的麵皮製成的那個?然後沒有麵皮的嬰孩就被她製成了外麵石筍裏的怪物,還要永世不得超生的替她守著這尊石像?”
眼鏡說完打了個寒顫:“真是個變態!”
這下我知道石壁上大巫後的畫像為什麼要戴一張男人的麵具了:“原來,這個千麵閻王和大巫後是同一個人!”
601擾擾腦袋犯了迷糊:“什麼意思?千麵閻王是個男的,大巫後是個女的,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眼鏡忙說:“我知道了,這個浴火而生的女人,他媽的是個陰陽人。他天生既有女性的特征,又有男性的特征。因此在外人麵前她就像是個女人,回到家裏自己琢磨著不行,我要讓我男人的身份也被世人銘記,於是又創造出了一個千麵閻王,到最後,被世人發現了他的真麵目,害怕得不行,覺得他一定是個妖孽,就造了這麼個石像,將他禁錮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眼鏡說完瞅了瞅涯叔:“怎麼樣,涯叔,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見涯叔點了頭,眼鏡不禁得意起來:“我這人文化雖然不高,知識麵還是挺全的,而且呀,不管什麼事兒,都是一點就通。”
眼鏡這人得了便宜就賣乖,人人都懶得理他,聽涯叔繼續說:“王學坤說對了一半。”
眼鏡乍一聽有人喊他大名,還有點不習慣,又聽涯叔說他隻對了一半,立馬焉兒下來。
涯叔說:“這個大巫後確實是個陰陽人,不過被百姓發現後非但沒有覺得他是個妖孽,反倒認為他是神,隻有神有賦予眾生生命的能力,而他陰陽結合就是一切輪回的象征。所以他們為他修了這座石像,取名為千麵閻王,當神一樣供奉了起來。”
李雪霜看著掛滿嬰兒臉皮的千麵閻王,忍不住問到:“既然是賦予生命的神,為什麼會叫閻王,要知道閻王可是勾魂奪命的,既然是供奉又為什麼會在這不見天日的洞穴之中呢?”
涯叔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猜,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變故。”我推測到,“不然也不會有墨家的人來建這座石塔。”
“墨家!?”李雪霜一聽見墨家,神情激動,“這麼說我們已經到機關城了?”
我搖了搖頭頭:“不像機關城,更像是修建機關城的途中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地方,出於種種原因,墨家的人決定將這座石塔封存起來,也許他們遇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變故。”
“匪夷所思?”李雪霜反複咀嚼著這個詞,打開手電查看我們所在的這座石塔。
石塔一共六層高,六麵皆畫有壁畫,梁柱上雕刻著一種利爪尖喙,羽翼豐滿的怪鳥,張牙舞爪的正對著塔中央立著的石像。
石像高五層,遍身人臉,在手電光的照射下,莫名的生出一種無端的壓迫感。石像是一張男人的臉,雙眼微睜,嘴角輕輕的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樣說不出的怪異。
“匪夷所思?”李雪霜又說了一遍。
我想了想:“也許他們也碰到了外麵的那些玩意兒,一時半會毀不掉,或是不能毀掉,隻有先封起來……”
說到這裏,我自己也覺得不對勁,墨家的人修石塔封的是這座石像,若真是有什麼危險,對他們來說,也是這座石像帶來的,難道這一動不動的石像會比外麵那些古怪的東西更令人毛骨悚然?
李雪霜前前後後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從身上取出那副地圖攤在地上看,601也把電筒調亮,大家一起看了起來,隻有涯叔,一個人繞道石像後麵,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地圖上,我們所在的位置正是千麵閻王的中心,而機關城的所在,用一個圓形的紅色虛線標在了千麵閻王的下方。
我看了看腳底堅實的地麵:“難道機關城在這底下?”
李雪霜指向地圖右下角的圖例:“你們看,地圖上的河流湖泊都是用彎曲的虛線表示的,河流湖泊中的水路則是彎曲的雙實線,而陸路是用兩條直線表示,我們所走過的每條路都有標記。這裏是我們過的山洞,隻是現在被水淹了,但也是標出陸路的,山穀裏的路也有,甚至連下這深穀早已破敗了的木梯也有。”
我已經看出來她想要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李雪霜語氣陡然間冰涼:“但是這裏,我們所在的位置再也沒有出去的路了,無論是向上走的還是向下走的,都沒有。”
“這張地圖似乎將我們引入了一個死胡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