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石塔又陷入一片黑暗,我在心裏罵娘,看來這個涯叔果真有鬼。

一陣劇烈的抖動,有一隻粗糙潮熱的手抓住我的腳踝,替我解開鋼索,我向上探身,被那人一把拉了上去,然後聽到旁邊的眼鏡也給拉了起來。

救下我和眼鏡的自然是刀疤和601,特種兵就是不一樣,這樣倒吊著都能輕易的脫身,和他們倆在一起,我瞬間感到安全感十足。

此刻,我開始慶幸涯叔那個混蛋把燈給滅了,不然眼鏡那麼怕高的人,隻怕再怎樣也不敢在這十幾米高的地方,從一根拇指粗細的鋼索上爬過去。

好在這鋼索也結實,我們幾個人像猴子一樣,蕩了一串,一點點挪動著身子艱難的往前麵移。我在最前麵,爬一步晃三晃,那感覺竟跟坐在大浪中的船上差不多,眼鏡身上本來有傷,人就不太好,不大會兒竟然嗷的一聲直接給晃蕩吐了,一股冒著酸水的餿飯味直往我鼻子裏鑽,看來他來不及轉頭,是吐了自己一身。

這難聞的味道刺激我迅速的往前爬去,很快就抓住了雕怪鳥的梁柱上,我剛翻身爬上去,就聽到右邊的李雪霜已經坐上了橫梁。

這個女人還真讓人佩服,腹部受了這麼嚴重傷行動起來還比我快。

隨後眼鏡爬上柱子一個勁直呼:“不行了,不行了……”

我聽他氣喘籲籲的,看來已經是精疲力竭了,隻得在這梁柱上靠著休息一陣,再往下爬。

刀疤和601很快也爬了上來,像沒事人一樣。

“目前看來,修建這座石塔並不是為了封鎖這座神像,而是為了阻止外麵的人進來,墨家機關城的入口必定就在這座石塔裏。”李雪霜的話沒錯,我之前的推斷是錯誤的,若要封住石塔沒必要多此一舉在裏麵放置機關獸,墨家真正的意圖很可能是為了防止外人進來,防止有人找到機關城的入口。

所以很可能是墨家在修建機關城的過程中發現了這個古怪的地方,正好借用過來,讓所有企圖進入機關城的人還沒找到入口就死得差不多了。

隻是李雪霜一張嘴,我又聞到了那股奇怪的腥臭味道,我聞了聞身旁的眼鏡,雖然現在他的身上一股子餿臭夾雜著血腥味,仍然能聞到一絲絲那種獨特的腥味,難道經過外麵那片石筍,我們幾個的身體已經開始由內而外的發生變化了?我可不想變成那些鬼東西的樣子。

我使勁呼出兩口氣揮進鼻子裏自己聞了聞,什麼味道也沒有聞到,不死心的我又張大嘴巴朝著眼鏡嗬了口氣:“你聞聞,我有味道嗎?”

黑暗中眼鏡暗罵一聲:“媽的山子,你想熏死我嗎?”

我聽他聲音有氣無力,卻仍想著罵人,知道眼鏡雖然受了些傷,卻無生命大礙。

我又問他:“什麼味道?”

眼鏡脖子一梗:“口水的味道!”

我疑惑:“沒有其他的什麼味道嗎?”

眼鏡再也受不了了:“你他媽想讓我從你嘴裏聞出什麼味兒來?糞味兒?”

我是極其相信眼鏡的鼻子的,這個人裝個尾巴就可以去當警犬了,李雪霜他們身上的味兒也是眼鏡先聞出來的,可這下就奇怪了,我們幾個一直都是一起的,為什麼偏偏我的身上沒有那種奇怪的味道?

“我們走吧!”李雪霜聲音響起,我聽見她已經手腳並用的爬到石像上去了。

她剛一上去,就輕輕的咦了一聲,我也沒太在意,隻顧著眼鏡。

之前見眼鏡胸前血紅,可那鐵蜘蛛牙齒也不太尖,我也一直以為他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可現在我去拉他時才摸到,眼鏡胸前的洞有幾個深得幾乎到胸骨上了。再爬下去實在夠嗆,我轉個身把他背在了背上,說實話,眼鏡這人平日裏嘴饞好吃,長得比我可壯實多了,背上他我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了。

剛準備往下爬,就聽到咯咯一聲淒厲的鳥叫。

媽的!難不成那石雕的怪鳥也活了?反正就是機關獸,也沒有什麼玄乎的東西,我反倒不怕了,冷靜下來,大著膽子去摸那隻鳥,是機關我就總能找到拆解的方法。誰知手剛往前伸,一聲槍響從下方響起,那鳥就在我身旁炸開。

“李雪霜!你今天是成心想要我的命吧?”我炸毛了,“烏漆媽黑的,你也敢開槍??”

李雪霜聲音一如既往的淡定:“你放心,我隻要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它在哪裏。”

我氣得夠嗆:“是,你是記得住它在哪兒,它不動,我總是要動的吧?萬一我剛好擋在了那隻鳥的前麵呢?你究竟把不把人命當回事?”

李雪霜說:“你不是沒在它前麵嗎?”

“我……”老子在這鬼地方,沒被那些邪物弄死也要被這個冰冷的女人害死,我氣結,長舒兩口氣,看在她也受了傷的份上,不再去和她吵,伸手往旁邊摸,那隻石鳥正好被擊中了頭部,碎石落得到處都是,不過看樣子它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石鳥,不是什麼機關獸。